返回第五十九章 身世之迷(1 / 1)宅男文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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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外的一间普通民宅之中。

一身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威严无比端坐椅上,下首或站或坐的有七、八名彪壮剑客围绕。

房间内一片寂静,众人全都肃然坐立,无人出声交谈。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两短一长的敲门声,随后听得‘嘎吱’声响,有人开门放来人入内。

来人进门后,直接在锦袍男子面前单膝跪下,急促又不失沉稳的道:“禀王爷,一百名府兵已全数入城!现已分散在皇宫附近的数座民居中。”

“嗯。可曾见到皇后的人?”锦袍男子道。

“见到了,已将王爷的手信转交。”来人道。

锦袍男子蓦然起身,低沉着嗓音道:“诸位!陛下龙体欠安,幕王意图趁机谋反。我等奉秘诏入京勤王,荣华富贵皆在此一役,望诸位奋勇杀贼!不负圣恩!”

“奋勇杀贼!不负圣恩!”

室内众人同时起身,一齐低沉闷吼道。

————

皇宫内殿。

皇后将手中信件又看上一遍,随后放到烛火上点燃。看着信纸在指间逐渐燃为飞灰,直至手指吃痛后才松开火团,冰冷的目光中看不出丝毫感情,瞳孔中闪烁的火焰也不能温暖其目光分毫。

“你去羽林、虎贲两军驻地,让两位统领来见本宫。走路仔细些,不要让有心之人看见。”

侍立一旁的宫女闻言一凛,忙答应一声后出门而去。

————

夜色虽已深沉,宁府之中却依然灯火通明。

宁诗菡显是有些闷热,捏了把团扇不住扇风,另一只手夹了颗葡萄塞到旁边一人嘴里,道:“筠姐姐你不热么?”

梁青筠正望着夜空若有所思,漫不经心的回道:“心静自然凉,你少动些便不热啦。”

“我若不动便不能扇扇子,那岂不是更热。今晚天气好生燥热烦闷,瞧这乌云阴了一天,明天赏月是不指望了,赶紧下些雨让姑娘我凉快凉快便成。”宁诗菡右手扇得累了,又把扇子换到左手。

梁青筠见她果真热得厉害,不禁嫣然一笑,也拿了把扇子帮她扇风。她往左右望了几眼,问道:“饭后便没见着青苑,你可知他去哪了么?”

“可能和彩霞厮混去了吧。”宁诗菡随口编排道。

梁青筠这回倒没生气,说道:“彩霞小丫头倒也不错,青苑要能专心和她相好我便放心了。”

哪知宁诗菡扑哧笑道:“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我倒不是不放心梁青苑,而是不放心彩霞。你是不知道她,这小丫片子心可花哩,看到谁家公子长得俊俏,便红着脸偷看。前天在街上碰见陈平,便看得她迈不动脚,还是被我们拉着才走的。”

“她小小年纪怎可能像你说得一般,你定是瞎说,我才不信。”梁青筠白了她一眼道。

宁诗菡刚要笑着说话,突然正襟微坐,扮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梁青筠见她突然假装正经,便回头看去,果然见到宁松背负双手,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宁叔叔好。”梁青筠赶紧打了声招呼。

宁松表情微松,道:“你们继续纳凉,我往前头去。”

宁诗菡等宁松走了,才敢向梁青筠吐了个舌头,又往椅上一瘫,继续扇起扇子。

后花园灯光黯淡,只在廊角挂了盏油灯。

梁青苑蹲在湖边,不时从脚下捡起石头往湖中丢去。

花园中突然光影晃动,却是有人取下油灯,随后往湖边走来。

梁青苑回头看清来人,忙起身行礼道:“宁叔叔还不曾歇息么。”

宁松将油灯放在石上,在梁青苑身边坐下,道:“你们这帮小辈还不曾休息,我年老失神更加睡不着。

梁青苑从未与宁松如此近距离交谈过,一时间好不适应,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只听宁松继续说道:“青苑,你今年多大了?”

“小侄今年刚满二十周岁。”梁青苑道。

宁松眼中现出一抹沧桑之色,叹道:“岁月如梭,一晃眼都过去二十年了。”

梁青苑不明白他为何如何感叹,只得道:“我听母亲说,她生我之时便是宁叔叔您帮忙找的稳婆,时常让我记得宁叔叔对我家的照顾。”

宁松点头道:“我与你父亲乃是生死之交,帮忙照顾他的妻儿自然是份内之举。”

梁青苑听得此言,如遭电触,猛然一下直起身子,颤声道:“我……我父亲?母亲从来不曾提起过父亲,不管我怎么问她都是不说,宁叔叔你与我父亲认识?他到底是谁?还活着吗?”

宁松站起身子,提过油灯,悠悠道:“他还活着,但已离死不远,你若想知道他的事情,便跟我来。”

梁青苑看着宁松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闪动不已,猛一咬牙,抬脚跟了过去。

湖边一座枝叶茂盛的高树之上,繁密枝叶间露出一抹淡蓝衣角,一双明亮目光看着远去的两个背影,摇头发出一声短促叹息:“唉……”

宁松和梁青苑穿过长长回廊,来一间亮着灯光的静室前。

刚到门前,便有人打开房门,宁松转身向梁青苑轻轻招手,随后步入房中。

梁青苑看着房中昏黄的灯光,以及窗纸上摇曳的数道人影,心中虽然有些抗拒,但脚下仍如中了魔般,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房中布置简单,中间摆了张破旧方桌,桌边放了四张长凳,上首坐了一名身着商贩服饰的中年男子,见到梁青苑进来,起身上前。

梁青苑目光一凝,借着烛光仔细往对方脸上望去,越看越觉对方好生面善,似乎便是在哪里见过,心中一阵莫名激动上涌,突然失声道:“幕王爷?”

幕王梁祐槿朗声笑道:“想不到你十来岁时曾见过本王一面,到现在仍能记得。”

梁青苑心中震惊,心道:“他长得和我好像,又都姓梁,难道幕王便是我的父亲?”

心中惊疑不定,只得朝宁松看去,想要从他那得到确定。

宁松赶紧解释道:“幕王爷虽然不是你的父亲,却和你血源关系极近,你喊幕王一声皇叔,正是应该。”

幕王见梁青苑满脸疑惑,直接开口将实情道出:“你的生身父亲,乃是本王的同胞兄长,也就是当今皇上。”

此言一出,立时将梁青苑震惊当场。无数个深夜他也曾辗转反侧的想过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当今皇上。一时间手脚颤动,根本不敢相信幕王所说。

幕王握住梁青苑双手,清清楚楚的说道:“皇后把持后宫,因自己不能生育,担心其他嫔妃倚子得宠,宫中嫔妃凡有孕者,全被她暗中下药,毒害流产,即使有人生下孩子也派人尽数扼死溺死,以致皇上无子立储,简直是大逆不道!违背纲常!

她如今变本加厉,竟然勾结齐王,欲立齐王之子为帝,皇上向来与齐王不睦,怎可能会有如此旨意。

可是自数月前皇上忽染恶疾,自那以后皇宫之中消息重重封锁,连本王也不能与皇上通信,每每入宫求见均被阻拦。

加上现在齐王已离封地,只怕祸乱只在数日之内便起。

皇上当初未登基之前便与你母亲梁氏有旧情,你们姐弟俩均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此事本王与宁松皆知内情。

你乃是皇帝嫡子,皇位的正统继承之人,在此国难之时,本王愿助你登基为帝,匡扶大厦于将倾!”

这番话直把梁青苑吓得双腿打颤,连连摆手不已。

宁松突然跪服在地,苦劝道:“皇后早就怀疑皇上未登基前,就在外另有子嗣,一直以来从未停止追查,皇上为了让殿下一家三口平静生活,从未正式与殿下一家相认。

殿下可还能记得,小时候来我家玩时,经常能见到一个蓄着短须之人,这个人便是皇上。当初皇上即位后在朝臣中根基不稳,为了大局着想,只得娶了当朝宰相之女为皇后,自此之后才群臣顺从。

因为皇后心胸狭隘,皇上便绝了与你一家相认的念头,只得时常微服出宫,至草民府邸与殿下一家相见,后来皇后追查得紧,便再没来过。

如今朝局混乱,皇后又勾结亲王谋逆,我等绝不能坐视此大逆不道之事发生,为了洛国国统纲常,与天下万民福祉,草民恳请皇子殿下登基为帝!”

屋内其他黑衣剑士也同时跪服在地,齐声道:“请皇子殿下登基为帝!”

幕王缓缓松开双手,同样屈身下跪,拜道:“请皇子殿下登基为帝!”

今夜之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梁青苑一时半会哪能接受。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仿佛又和多年前一样将他抱在膝上,不停的问他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把自己举得高高的,在自己脸上左亲右亲。

脸上似乎又感受到了他粗硬的胡子从脸上划过时火辣辣的触感,一时间双目湿润,心潮澎湃。

他看着面前跪倒的众人,耐不住众人苦苦相劝,终于迟疑的开口答应。

湖边高树之上,陈平一抹神识跟在梁青苑身后,见事态发展和宁松与幕王预计一般,梁青苑果然不得不答应此事,那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伺机待发。

当下微微摇头,感叹这些权谋之士对人心的深切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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