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儿举起刚刚凝炼成形的指剑,喜孜孜的挥舞几下,地上碗口粗的枯枝应手而断,断口处光滑平整,有如被利刃斩断。
她见指剑神通如此犀利,喜道:“你看你看,是不是这样使的?”
陈平见於心儿转眼间便将指剑凝成,再想起自己当年苦练月余之久,惊得是目瞪口呆。
却不知於心儿有“壬癸流盾”为基础,学习指剑神通大是便利。后她若是能够融汇贯通,将“砺陵指剑”与“壬癸流盾”结合使用,更能生出意想不到的奇效。
陈平惊讶过后,欣喜道:“怪不得你修道不足十年便已筑基成功,原来如此**悟心。”
想起自己岁学道,直至二十三岁才感悟气机,筑基成功,前后共花了十五年时间,单以时间长短而论,居然比於心儿多出近半时间,不由得有些泄气。
其实镇阳子择徒甚严,武洪清与陈平俱是资质绝顶之人,只是镇阳子对陈平别有厚望,希望他能将失传已久的《灷煛焚经学成。
为了消除“灷煛真火”极易影响修行之人的狂躁之意,镇阳子在他炼气之时,便花费心思替他锤炼基础。从炼气时修炼的《离阳经到筑基后《清灵诀,全是为了修行《灷煛焚经做准备。
如此循序渐进,十五年炼气打熬之下,陈平筑基之前的法力,比之一些贪功速成的筑基期修士还要凝实充沛,加上筑基时服用的养精、凝气、炼神三种辅助灵丹药效神奇,让他筑基之后法力大进,法体通灵精粹,基础极为夯实。
加上有《清灵诀静清心境,修炼起《灷煛焚经起来风险极低,灷煛真火也被打磨得戾气全消,虽然仍有一丝狂躁之意,但已无法影响陈平心志。
於心儿则是怀至真灵的“玄灵气”,此真气质特异,直至她初潮过后,将体内先天孕生的至之气泄了一丝寒,这才能够凝聚法力。
此后便开始修行《癸水真经,此经下至炼气,上至化神,是部威力绝大的水系功法,正适合於心儿修行。她自十五岁开始修行之后进境奇境,只用九年不到便已筑基成功。
除了她天资慧悟之外,体内的玄灵气更是增辅不少,不过她修行之事乃是门中绝秘,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外界只知落霞门的方常资质超群,千年罕见,却不知还有於心儿这么一个天纵之才。
陈平和於心儿试演神通,交流修行心得,聊到御剑之术,更是兴致勃发,争辩不断。
陈平一剑术学自武洪清这个武术高手,加上他修行的《砺陵剑经乃是顶尖剑修功法,平常教导陈平之时,自然尽是剑道至理。陈平有这位厉害剑修教导,加上师父镇阳子更是位剑道宗师,偶尔几句提点便直切要害,让他受益良多,连武洪清都要用心记忆。
长此以往,陈平的御剑之术自然超凡脱俗,御剑之时将剑理贯彻其中,飞剑施展开来有若蛟龙出海,变幻无方。
是以迮官链锤奇技诡异难挡,陈平仍能与其斗得有来有回,若不是迮官有那面灵器青鸾盾,战况恐怕大不一样。
到了兴起之处,两人各自折了根枯枝,模拟飞剑御空之姿来回拆解,自然是陈平讲解,於心儿悉心受教,不过她天生聪慧,常能取一反三,陈平也有大受启发之处,
不知觉间明月高悬,虫鸣四起,已至深夜,两人兴致至此方尽,坐在篝火边赏月闲聊。
“姐姐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金角蛟的妖丹雷劫引发地动,他们若是下来寻我们,肯定要遭遇危险……”於心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平宽慰道:“他们人数众多,贺道友又老成持重,定不会轻易涉险,你不要担心了。”
於心儿点头道:“贺师兄一向行事稳重,有他在肯定不会再出差错。”
陈平想到於心儿奋不顾的来救自己,心中暖意无限,道:“我们明天便离开这里去找他们。”
於心儿道:“姐姐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真得尽早回去让她们放心。”
想到与陈平共度的数欢欣时光,又有些恋恋不舍,悠悠道:“我这次出事失联,贺师兄他们见到我后,肯定要终止游历,返回宗门了。你呢……你要往哪去?”
陈平见她有些失落,打趣着安慰道:“我自然是和你一起。”
於心儿喜道:“真的么?”
陈平道:“我怎会骗你,师父和出云宗的徐陵真人相识,曾让我回程时前去拜访,此次正好前去。再说你因我出事,我怎能不去替你解释一二。”
於心儿脸色却是忽变,更见担忧:“我师父管教甚严,这次一定会责骂于我,她若是见了你,知道我们的事,只怕怒火更盛,可别牵连了你。”
陈平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若骂我便骂,就是打我几下也行,只是别让你受罚过重便成。”
於心儿捂嘴笑道:“说笑归说笑,你可千万别这样,最好是我们赶紧去找到姐姐她们,求她们替我遮掩一二。”
陈平眨了眨眼,虽是不太知晓厉害,仍然点头依她。
两人又说了会话,然后离远了些分别开始打坐服气,不一会便先后入定。
他们所修习的功法分属至阳、至,运转法力之时灵法外泄,难免会有冲撞发生,此前在地下水洞之时便有发生,全在强行忍耐克制,基本上又在水下潜行,总算一直无事。
次天光刚现,两人联袂遁空,一个催动追云靴,一个踩御逐月靴,两道遁光交相辉映,瞬间远去。
他们在地下穿行数,早不知在何处,只得沿着河流逆行,料想定能回到两介山附近。
此时御空飞行,比在地下暗河潜行不知快了多少,不过接连飞遁了两天时间,都没见着两介山的影子,地势反而越见低斜。
陈平疑惑道:“莫非是地河改向,害得我们走错方向?”
於心儿见四周地形陌生,点头道:“我们在地下穿行之时,河流弯转,转过了数道急弯,看来真是如此。”
陈平和於心儿升上高空,极目远眺。
只见视线尽头一条大江蜿蜒奔腾,逆流眺望,竟然一直从前望到后,似乎便是在瀑布水潭见到众河汇聚成的那条。
原来这里地势倾斜,这条大河居然是转了一个长达数千里的大弯,两人飞遁两,仍然在河弯之内。
陈平苦笑道:“迷路倒是小事,累你被师父责罚可是不妙。”
於心儿学着陈平的模样将两手一摊,洒然道:“没办法了,骂便骂吧。”
陈平见她还有心逗笑,心中稍稍一宽。他看着远处那条大江,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的抚掌道:
“乌鳞蛇鱼只在乌涑江中生长,难道说暗河涌出地表,汇聚而成的这条大江,便是乌涑江不成。如果这条江真是乌涑江,那么……那么……”
於心儿连听他说了两个那么,却不见下文,催促道:“那么什么?乌鳞蛇鱼又是什么?之前在溶洞时便听你说过。”
陈平心思沉浸,恍似未闻,又再抚掌道:“那么寒江钓叟图之中所示的位置,便在前方不远!”
於心儿美目生疑,不解道:“你在说些什么?”
陈平只觉莫名的心跳加快,好心要跳将出来一般,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中泛起,让他混麻痒难言,按捺心道:“我们先往那去,路上再和你说。”
於心儿虽然疑惑不解,仍是随他前去。
大水涛涛,沿着陡峭河道一路奔腾而下,只见浪花翻溅,涡流处处,水势湍急无比,激流声嘈杂响亮,远远传出。
岸边无数尖石峭立,几无立足之地。
陈平见此景象,心中更是激难言,往上游和下游分别远眺许久,随后向下游极目望去。
“你说那司徒若画中所示的地方,会是个什么所在?”於心儿随着陈平一起远眺,好奇道。
陈平道:“我猜测十有**,是他最后隐居之地,如若不是,那也是个极重要的地方。”
於心儿道:“那雷火珠会不会也在那里?”
陈平听到“雷火珠”三个字,心跳又快数分,轻声道:“若是传言无误,司徒若当年得珠后消失匿踪,此画又是在他失踪之后所绘,画中所示的位置,大有可能与之有关。”
陈平对於心儿毫无隔阂,将寒江钓叟图与雷火珠一事详实说出。
於心儿听到如此光怪陆离之事,兴致大起,有意无意之间,早将回山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一心要和陈平寻幽探秘。
反正已然是过了数,想来再耽搁一半,也不打紧。
“你看那里群山矗立,有些像是便是画中所绘之处,我们过去看看。”陈平取出寒江钓叟画,展开与於心儿同看,指向下游远处说道。
於心儿来回对照,也觉有些相似。
小半天后两人到了群山外围,见这里山势奇峻,大是非凡。
陈平细看山势走向,心中已有成确信这里便是画中所绘之处。
两人沿着江面慢慢飞遁,不时的调整高度,仔细找寻画中的视角。
转过数道河弯之后,几座壮丽高山立时映入眼帘。
此处河道收窄,江水更见湍急汹涌,岸边尖刺怪石密布,远处则是青山连绵,风景峥嵘壮观至极。
不用取画来看,便已如亲眼见画一般,陈平目光一转,指向远处群山之间,轻呼道:“就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