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二年 当年旧事(1 / 1)宅男文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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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诗菡这几待在丹室,早觉气闷,她对炼丹之道兴趣缺缺,只是强撑精神。

此时终得解脱,立马容光焕发,拉住梁青筠道:“我们明做完早课,和小芬她们一起约去山北的卉谷玩上半吧。”

梁青筠责了她一眼,道:“你呀,每隔三五便撺掇着到处玩耍,就不能多安歇几么。”

宁诗菡嘟嘴道:“在山上每天早晚功课,还要研读道典,复一,实在是无趣,若不找些乐子,不得闷死。”

虽然一晃眼十年过去,但宁诗菡修道有成,外表仍和当年相差不大,梁青苑亦是如此。

梁青筠却容貌有变,看来大了不少,不过她保养得当,皮肤又细腻白皙,更显了几分成熟韵味。

梁青筠无奈道:“好吧,正好去多采些黄葚回来,也好酿些酒给师父,上次酿的已剩下不多了。”

宁诗菡大喜过望,正待要说,突然目光一转,抬手指向梁青筠后方石墙,讶道:“哎呀!筠姐你看,是那幅画!”

梁青筠愕然转,看清之后神大动,下意识的缓步上前。

三人处之地,是间小小石厅,空的并无摆设物件。

而在两侧墙壁之上,却挂了数幅画作,其中一幅见是高山大江,孤叟舟钓,意境深远,笔技精奇,赫然是那幅寒江钓叟图。

“这幅图不是在师祖爷手中么,何时挂在这的?上回来还没见着,难道是师祖爷这次出关后挂出来的?”

宁诗菡小心的看了梁青筠一眼,眼神中似有担忧之色。

梁青筠静静的站在画前,痴痴凝望,好似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看她目光晶莹,微微闪动,神黯然。

宁诗菡轻叹一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劝道:“筠姐姐,人死不如复生,都已过了十年了,你还放不下么?”

梁青筠轻拭眼角,轻声道:“若不是他托人送来灵药,我的伤势也不会好了,这份恩,怎能忘记。”

“若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人打伤。”梁青苑面有不耐,冷冷的说了一句。

“去!”宁诗菡皱眉啧嘴,嗔了他一句。

梁青筠依依不舍的转回目光,柔声道:“都是魔罗教的妖人做祟,他也是受害之人。青苑,你不再在误会于他了。”

梁青苑讷口不言,其实真相如何,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为何,就是对谈论之人生不出好感。

梁青筠唉了口气,又道:“魔罗教的这些人真个凶恶,仅是为了一颗什么兽元丹,便连番追杀于他,最后竟然悬榜缉杀,终于使他……”

她说到此处,心中悲郁之意大起,声音哽颤,再说不下去。

梁青苑见她如此,只得道:“是我言语欠妥,他虽连累你受伤,但是毕竟又托人送来灵药,终于救你醒来,还是在死之后。”他说到此处,心中怨意大消。

宁诗菡见梁青筠绪低落,一双明眸飘来飘去,寻思着说些什么来逗她开心。

突然间眸子一亮,笑道:“你不提送药这事还好,差点都忘了当初送药来的那两个傻瓜。哈哈,我可是亲眼见到,真是够逗乐的。”

梁青筠不愿在宋云清闭关静室前喧嚣,便挽着宁诗菡向外走去,顺着道:“这回你仔细些说,之前说得急了,我都没有听得明白。”

“哈哈,好嘛。”宁诗菡哈哈一笑,接着道:“那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姓名倒记不清楚,好像一个姓钱,一个姓黄。

这两人不知山门所在,在山中乱窜数,终于触动制,被巡山的几位师兄抓住,盘问之下,只说是受人之托,送药来给白云观的梁姓修士,糊里糊涂的连个姓名也说不出来。

几位师兄以为两人心怀不轨,当场便给押到了律法堂。为了这两个活宝,不光惊动了律法堂的马师叔和外事堂的林师叔,终于连白云观的监院沈师叔也去了。

沈师叔听清来由,纳闷道:‘我们白云堂近百名女修,没有一个姓梁的。’

那两个听了这话,当场吓得面如土色,连声道:‘绝无可能,是一位前辈反复交待,要我们送到太玄山玄真宗,将药给白云观的一位梁姓修士,说只要讲明来由,你们便会知道。’”

宁诗菡存心要逗梁青筠开心,说到此处更是刻意模仿,表语气极是夸张,果然逗得梁青筠笑逐颜开。

“我那时昏迷不醒,整躺在卧房之中,只有你和楚师叔过来照料,沈师叔自然记不清我姓名。”

梁青筠想起那时宁诗菡那一边学道,一边还要照料昏迷的自己,近两年间从不懈怠,心中大为感动。

宁诗菡接着道:“后来还是沈师叔看到了那株诞魂奇花,才猛然想起你来,便把我和青苑带到律法堂。

我细问委托之人形貌,这才猜道那人是谁,不过只悄悄和几位师叔说了,没让那两人知道。

你说那家伙看样子一本正经的,心眼倒恁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将那两人唬住,竟然让那两人以为他是金丹期前辈高人,还冒险去寻得了诞魂花来。”

梁青筠笑道:“这倒不得而知,想来定是用了什么奇计巧策。”

宁诗菡道:“既然知道是谁让送来,几位师叔也检验过后,发现确是诞魂花不假,的确能救治你的神魂伤势。

本来收下诞魂花后将这两人送走,这事也就该到此为止。可若只是如此,那怎称得上好笑。”

说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梁青筠道:“后面的我倒知道,他们该向几位师叔讨要什么蚀心丹的解药了吧?”

宁诗菡止住笑,道:“可不是么,几位师叔一听,全都傻了眼。什么蚀心丹?根本没人听过此物,还什么可受秘术控,只要一经催发,立时便会蚀穿心脉而死,居然还有时间限制,真是笑死个人。

这胖瘦两个家伙真是傻得可,怎么会就这样被人唬住,而且看他们那焦急模样,似乎马上就要毒发作的样子,不依不饶的,看样子不讨到解药,便绝不肯走,弄得大家甚是难办。”说到这里,又是笑不停。

后面的事梁青筠也大概知道,但是她听宁诗菡说得有趣,想让她继续往下说,便问道:“后来呢?”

宁诗菡道:“后来不管几位师叔如何劝说,说世上绝没有蚀心丹这种毒物,也不用服什么解药,那两人只是不信,非要讨到解药不可。

那个瘦子见大家不信,便从衣兜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了点芝麻大的药渣,说是蚀心丹的残渣,是他当服药之后,从牙缝里抠出来,让几位师叔来看。

马师叔和林师叔当场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哪肯靠近去看,只差没当场拂袖走人,沈师叔更是脸都白了。

我在旁边看得清楚,那个瘦子只要再往前走上半步,只怕沈师叔立马放出飞剑砍人。”

说完装出一脸嫌恶的表,还伸手在鼻前连扇。

梁青筠虽知有夸大之处,但仍是被她逗得声大笑,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呀,几位师叔一个推一个的,都不肯去看。

正僵持间,范师伯听到有人送来诞魂奇花,忙忙赶来瞧稀罕,他炼丹之术造诣极深,自然对各种灵丹熟悉无比。

几位师叔一看他来了,全都让他去验那药渣,却没一人告诉他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宁诗菡说到这里,再也憋不住笑,勉强着继续说道:“范师伯不知来历,捻在手里又看又嗅,最后还……哈哈……最后还放……哈哈……放到嘴里尝了,哈哈哈。”

她笑声极大,也不怕惊得宋云清走火入魔。

梁青筠也是忍耐不住,和她一齐放声大笑,喘笑道:“范师伯真的放到嘴里尝了?”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到,范师伯放到嘴里抿了半天,险些吐不出来,哈哈。”宁诗菡捶顿足,眼泪都已笑了出来。

梁青苑跟在二人后,见她们笑得山倾树摇的模样,忍不住大翻白眼,但想到当景象,也是忍俊不。

宁诗菡伸手拭泪,继续道:“范师伯验药的时候,被几位师叔拉到里间,是避着那胖瘦两个人的。

他抿了半天,将药渣吐出,满脸狐疑的说:‘蚀心丹此物定是杜撰无疑,只是这一坨药渣质好生怪异,毒是没毒的,像什么丹药放置过久,导致腐坏变味罢了。’

这时才知道,这两个傻瓜定是受人蒙骗,误以为吃下了剧毒无比的蚀心丹,为得命,只能深入蛮荒,冒险采得了株诞魂奇花回来。

也亏是他们,不然哪能这么容易便救得你醒来。”

梁青筠感叹道:“机缘巧妙,实难料定。师父和齐师叔两位结丹期修士深入蛮荒数年,都没能找到这诞魂花。

没成想却被他们找到,还一路送到宗门,说起来还真该好好感谢他们。”

宁诗菡道:“谢啦,怎么没谢,还是我亲自谢的。”

梁青筠失笑道:“你那是唬弄人,怎么能叫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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