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君听得此言,看向孟怀东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迟疑道:“不知是何种玄奇丹药,竟有如此奇异的炼制之法”
孟怀东并无隐瞒,直说道:“此丹名为‘炎明丹’,依照《灷煛焚经》内的秘法服用炼化,可以粹炼体质,在体内凝炼真火,达到修习第一层功法的条件。”
樱君稍作沉吟,忽然面色一变,讶道:“凝炼真火以修习第一层功法?那岂不是刚筑基的修士就已修成了本命真火,世上竟有如此逆天的功法!”
孟怀东笑道:“贵宗的《阴阳幻雷诀》亦是一部神异典籍,区区一部名不见经传的《灷煛焚经》,哪值得道友惊异。贫道听说道友在这部典籍上苦心钻研,是玄真宗千百年来唯一修炼到结丹期的第四层功法之人,而且同时还主修了《太玄剑经》这部至高典籍,真是让贫道佩服得五体投地。”
樱君淡淡道:“只是侥幸罢了。孟道兄的先代祖师既然对‘’雷火珠’了解颇深,不知可曾提到过如何炼化此珠?”
孟怀东道:“此珠乃是雷、火之精凝聚而成,自从上古之时现世以来,无数大能之士都能得到过此珠,可都只能以莫大神通强行催动,要想完全的炼化这种天地所生的至灵之物,只有纯净的雷、火灵体方有可能做到。
能修成这类至阳灵体的功法虽说稀世罕见,眼下就有《灷煛焚经》和《阴阳幻雷诀》可以做到。大多数修士除了主修功法之外,只是兼修些五行道法,修习单一属性功法的修士少之又少,更何况是雷与火两种属性,更别提还要修成纯净的雷灵、火灵之体,其中艰难,比之凝结元婴也差去不远。”
樱君仔细思索孟怀东所言,低声道:“《阴阳幻雷诀》的确记载有一门神通,可以修成雷灵之体,不过风险过大,本宗从无人着手修炼。”
她说到此处,眼神反而更坚毅,道:“这些都是后话,多说无益,我们且先集中精力破除禁法。”
说完眼望众人,又道:“孟道兄即是只想要抽取一些珠内真火,自无不可。只是小妹对雷火珠势在必得,还望道兄成全。”
孟怀东听后神情微讶,转念后立时知她为何有此一言,郑重道:“道友尽管放心,贫道言出必果,若有相违,愿遭天谴。”
他知道雷火珠乃稀世奇物,若是有人说对此珠没有贪念,旁人自是难以相信。他为了让樱君彻底放心,索性发下誓言。
修道之人立誓效应极强,绝非一般凡人可比,若有相违,果报极重,孟怀东如此立誓,已是重誓。
樱君果然神情立松,道:“道兄光霁月明,是小妹狭思。”
孟怀东微笑摆手,示意无妨。
司徒若见他二人互相约定,心中也暗暗出了口气,坐回木桌之前,为众人添上茶水。
为了缓和气氛,便顺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说道:“孟道兄师门一脉所藏甚丰,顶阶功法秘术无数,我与你相交甚久,却也不知这门《灷煛焚经》是何来历,道兄是否可以对其中玄妙之处稍作讲解,也让我们开开耳界。”
“这个……好吧,我便简单说些。正如刚才所说,修行《灷煛焚经》最难的一步,便是如何在体内修成第一缕灷煛真火,只要真火炼成,便可通过修行后几层的功法,在壮大真火的同时,也借助此真火淬炼法体,以便承受真火日渐成长的炙热火力。此功法的真正威能,在结丹之后才能真正显现,只要炼成火灵之体,神通立时增长数倍,最是厉害不过。”孟怀东不愿拂了司徒若的兴致,便稍作解说。
“火灵之体……”樱君目光闪动,呢喃低语。
孟怀东道:“不知贵宗的《阴阳幻雷诀》,又有什么玄妙之处,樱道友又为何没有修行这门可炼成雷灵之体的秘法?”
樱君稍作沉吟,道:“《阴阳幻雷诀》与道兄的《灷煛焚经》有所不同,在筑基之初并不能在体内修成本命雷力,须得在结丹之后,通过一门秘法粹炼法身,使得体力蕴生雷力,从而逐渐向雷灵之体转换,其中过程艰辛,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道基损毁的下场,能成功者十不足一。
所以本门历代门人,大都只将此功法作为辅修功法而已,绝少有人尝试粹炼雷灵之体,本门师长也不允许门人擅处修行此法。
我虽说在这部功法上花费了不少精力,但真正主修的乃是《太玄剑经》,此功法每代只传一人,乃是本宗立宗根本,道兄都已知晓。”
“《太玄剑经》盛名远播,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剑修典籍,贫道慕名久矣。”孟怀东眼神微亮,似是有意将话题引到这部《太玄剑经》。
他从储物镯中取中一块玉简,放至樱君面前道,意味深长的说道:“贫道所修的功法,倒与贵宗的《太玄剑经》名称相似,名曰《太吾剑经》。这块玉简之内,便记载了一门《太吾剑经》中的神通秘法,冒昧想请樱道友指点一二。”
樱君听得此言,目光闪烁不定,并不接过这块玉简,而是深深看向孟怀东,沉声道:“各家功法都乃极隐秘之事,道兄为何随意将所修功法让人观看,小妹好生不解。道兄若不说个明白,恕小妹不便接阅。”
孟怀东朗笑道:“即是如此,贫道也不再遮掩。听说贵宗的《太玄剑经》,除了瞬剑术与锐剑术这两种威能无匹的逆天神通之外,还有一门剑阵之术。贫道斗胆,便是想用这块玉简内的所载神通,交换这门剑阵之术。”他见樱君眉尾忽尔一扬,目光凝结,如同两道利剑一般,心中大凛。
“道兄为何如此?须知《太玄剑经》乃是玄真宗秘传功法,这不是让樱君难办么?”司徒若亦有不悦,言语间有责难之意。
樱君仍是不发一言,只是直视孟怀东双眼,分毫不让。玉安子与冲衿子见气氛凝重,也现出紧张之色。
孟怀东笑道:“两位道友勿要多虑,贫道亦知此乃痴心妄想。为表诚意,不管樱道友愿不愿意,这块玉简都赠与道友。不过道友须得立誓,只能自己阅研,绝不能转授他人。”
樱君仍是不为所动,但眼神已不如何锐利,道:“若是其它功法,小妹说不定就与道兄交换,但是《太玄剑经》非同小可,乃是本门秘中之秘,恕小妹无法答应。道兄的这门神通,不敢平白受下,还请收回。”
“樱道友所言极是,是贫道浅虑。既然道友不愿受下,那便作罢,不过这门神通中有处缺陷,可否请樱道友指点一二?”孟怀东似是非要樱君看过玉符不可,口风忽地一转。
樱君轻轻扬眉,心道:“这老牛鼻子一副非要我看过不可,哼!既然如此,且来看看是何神通道法,竟然大言不惭的想换取本宗秘传之术。”
她思量已定,手放在玉符之上,眼带询问,再作确定。
孟怀东抬手作邀,随后垂目呷茶,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司徒若则微微皱眉,他虽然心知孟怀东行事坦荡,乃是可信之人。但也知道他向来心思细巧,谋略极多,这回又不知在弄什么玄虚,但是应无恶意,因此并未干涉,只作旁观。
樱君捏起玉简,小心的放出神识探查,见其上并无禁制,这才将神识探入,立时在玉简内见到一篇金字。
只看得数行,脸色蓦然大变,腰身猛的挺直,一字一句的仔细看去,神情专注已极。
片刻后,樱君放下玉简,又闭目深思良久之后,才缓缓睁目,目光稍焕,显然大受震动。
司徒若从未她有过如此反应,讶异的瞠目结舌,在她脸上来回打量,又满脸猜疑看向孟怀东。
却见孟怀东故作高深的仍在呷茶,不时还微微摇头吹凉热气,不由得为之气结。
“无怪道兄要以此换取《太玄剑经》的剑阵之术,佩服!佩服!”樱君满脸叹服之色,至此才疑心尽去,明白孟怀东为何如此。
孟怀东放下茶杯,微笑道:“樱道友看过之后,可愿再作考虑?”
樱君道:“阵图何在?”
孟怀东将左手按在桌上,再缩回手后,桌上已然多出另一块玉简。随后静静注视樱君,仍然不发一言。
樱君目光落在孟怀东手边的玉简之上,只犹豫了半瞬,便直接道:“只要阵图无误,小妹立时奉上剑阵之术。”
哪料孟怀东却微微摇头,道:“此阵图乃是本门无数代祖师,数千年来心血积累所得,却不能像那篇心法口诀一般随意观看。”
樱君轻轻皱眉,道:“我若不先看阵图,怎知是否足以交换《太玄剑经》的剑阵之术。”
司徒若虽然心中纳闷,不知樱君为何看过玉简之后,竟然改变主意,愿意用玄真宗的秘传之术来与孟怀东交换,但他知道樱君向来知道轻重,决不会无端如此,看来那块玉简之中所载,绝非寻常。
他目光在孟怀东和樱君脸上来回转动,缓颊道:“不如由我作保,两位都将记载有术法的玉简放在我手,然后各自查看,若无疑议,便由我分发。如何?”
孟怀东抚须轻笑,道:“如此极好,只是司徒道友可别胳膊肘往里拐。”
司徒若面色微窘,道:“怎会如此。”
樱君自然点头同意,她取出一枚玉简,用神识篆入剑阵之术,完成后放至司徒若手中。
司徒若将三块玉简分置两手,各放到孟怀东和樱君面前,待两人查看已毕,问道:“可有疑异?”
孟怀东淡淡道:“贫道没有疑异,就看樱道友意下如何。”
樱君深深看了孟怀东一眼,道:“小妹也无疑异。”
司徒若见二人主意已定,将两手交叉互换,手掌摊开,由人自取。
樱君捻起两块玉简,指间玄青光芒闪动,已将两块玉简收至左手无名指的一枚储物法戒之中,孟怀东同时也将面前那块玉简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