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扬落手中碎粉,又将高羽储物镯内的所有物品全数仔细检察,确定没有什么能被追踪异常之处后重新收起,内中虽有几样稀异灵材,并没让他有半点贪念。
他多了个心思,将这只法镯放在那半块可以隔绝灵气异铁的凹圆处,法镯散发的灵力波动果然减弱了不少。
若是能将这块异球炼制成容器,用来存放灵材珍宝倒是非常合适。
陈平用拇指转动芥子须弥戒,预想了几种使用这块异铁的方法,越发觉得此物用途极多。
繁星伴月,风过山野。
两人商定了去处,与出云落霞两宗门人错过的失落消去大半,寻了隐蔽处恢复法力后,便即辨明方向,动身往崿老山赶去。
此趟云阑山之行不光得到了“妙辛铁精”,还得到了同样不凡的“石中铁”,以及灵气惊饶“圆形铁球”,收获可谓极多。
即便是陈平和於心儿都是淡泊心性,也难免是大感兴奋,当下趁着兴致,向崿老山方向疾遁而去。
御空之时交谈不停,话题总也谈论不完,直到色大亮,仍是意兴未减。
云阑山脉直下正南,约过五千里外,低缓山势隆起,渐成嶂崄峣屼之势,无数险峻危峰高耸,连绵起伏不绝,直抵汄江北岸,与南岸的千里平原构成两般截然不同的风景。
这段江道宽广辽阔,水流平缓,加上此时风和日丽,来往的船只若非输运商船,到了此处后大都降帆缓行,好领略两岸的绝好景致。
不过大多船只都向岸边人声鼎沸的码头靠去,或是卸货,或是下客,但见车水马龙不绝,都往矗立岸边的一座大城而去。
城内闹街一侧,陈平和於心儿并肩而行,周身灵气波动被遮掩全无,若非容颜仪姿脱俗超尘,便如正在游街赏玩一般。其实俱都眼神飘忽,注意力明显放在旁处。
两人在一间店铺前驻足许久,虽是作看货状,却对前来招呼的老板始终是随意应付,最后更是突然同时转身而走。那老板瞪了他们几眼,复又招呼起别的客人来。
街上行人大都悠然而行,虽然步伐缓慢,但是陈平和於心儿仍然不时被人超过。
“借光!”
一人性情急躁,忍不了两步挪作三步的陈、於两人,伸手挡在陈平臂侧后越了过去。
陈平和於心儿看了那人一眼,同时摇头轻笑,随后面色忽紧,放出神识向邻街扫去。
“他们停了。”
陈平收回神识,见不远处有间茶楼,便领着於心儿直上二楼,寻了靠里的雅间落坐。
随意点了壶茶水后,两人并未过多交谈,而是眼神空滞,明显又放出神识离体探寻感应。
邻街里许外,一座地段甚佳,视野极好的酒楼内,一行六人在二的引领下步上顶楼。
“波光潋滟帆影动,穿梭往来无绝时。”
一名儒衫青年拧开手中折扇,施施然的轻扇数记,望着窗外江景怡然低吟,一派闲逸情致。
“嘎吱……”拖得极长的木椅拽动响声刺耳响起,立将这幅对景吟诵的场景打破。
“风秀才又在掉书袋啦,尽些听不懂的酸词。”
一名长相粗豪的汉子大马金马的在椅上坐下,抠着鼻孔冲着窗边吟诗的儒衫男子嘟囔着。
另有三人在粗豪汉子身侧坐下,看身形相貌,竟与他有八九成相似,显然是同胎所生的兄弟四人。
这四人不光身形极似,性情也一般粗豪,落座时动作极大,弄出一阵嘈杂响声。
儒衫青年在掌心击合折扇,轻轻拉开木椅坐下,对有些讥讽之意的言语并不在意,仍是一幅怡然自得的表情。
“这积原城倒是越见热闹了,早些年前来时,还不见有这般规模。”儒衫青年又再拧开折扇,状极潇洒。
“簇离崿老山不过半日路途,为何不直接前去,现下该明白了吧?”一团身穿团锦大袍的黑脸男子在儒衫青年对面坐下,虽在询问,却丝毫不见焦急神色。
“兰又道友一会便到,我们先和他碰上一面,再作打算。”儒衫青年打开桌上茶壶轻闻,随后鼻头微皱,推开一旁。
这六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曾在云阑山出现,隶属魔罗教黑木旗的风浅来、杜松以及“无奇不颖这廉氏四兄弟。
陈平和於心儿从云阑山赶往崿老山,为了避免遇上魔罗教中人,一路上心飞遁,全力隐匿行踪。
在离汄江还有半日路程之时,陈平和於心儿落至一处山头打坐休息,正要启程时,遥见远处有数道遁光一闪即没。
心接近后,赫然发现是风浅来、杜松以及廉氏四兄弟六人。
陈平和於心儿稍作商议,便决定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不敢用神识靠近,只在后方远远跟着。
好在他们两人此时神识壮大,两三里外景象仍是模糊可见,除非黑木旗等人也是同样神识离体,巡查至里许以外,跟陈平和於心儿神念碰触,才有可能察觉。
这黑木旗的六人一路上拖沓而行,两后才到汄江北岸,直接进了积原城郑陈平和於心儿自然跟在其后,打算瞧个究竟。
陈平和於心儿的一缕神识若有若无,飘在那间酒楼之外,隐约间听到风浅来提起兰又之名,不免吃了一惊,再听时更见仔细。
“我们黑木旗这次在云阑山折损了大半人手,损失可谓惨重。虽是找到了妙虚幻境,可是功劳全被赤金旗抢了去,这口气委实难咽!”廉氏兄弟中的一人愤恨低骂。
“如此这般都是裴度此人无能!若不是他手下的几个蠢蛋弄丢了白虹印,妙虚幻境恐怕早已被寻到,更不至引来出云落霞两宗门人,险些坏了教中大计。”杜松轻锤桌面,表情极是不屑。
“迷宫中心,迮旗使和那人交战之时,裴度一直被人堵在外围,丝毫力气未出,反被弄得焦头土脸,我们以此为由告他一状,让他当不得黑木旗使,才能稍顺心意。”
风浅来目光闪动,话时一直在杜松和廉氏兄弟面上扫来扫去,仔细观察他们表情。
廉氏兄弟点头连连,同声道:“正该如此,裴度这老家伙毫无能力,全凭他师父在教中地位尊崇,才得以混了个旗使当当。我们几人自从划到黑木旗来,建功领赏的事哪曾有过半点,早该将他撅了去,换个有能耐的人来当旗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