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标和林增并肩悬浮,惊疑不定的看着陈平和於心儿身边绕飞不停的八面有些类似甲片的圆盾,迟迟不敢确信这八面盾甲竟然只是陈平一人驱使。
陈平视前方一众魔罗教修士如不见,向於心儿关切问道:“你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於心儿听他语调焦急,心中大暖,虽是惊魂未定,仍是摇头笑道:“玄纮八獌盾甲祭炼成了?”
“比预想的更是顺利,而且效用极佳,驱使起来甚是便利。”陈平松了口气,抬手随意捻了个指诀。
那八面盾甲飞遁的轨迹立变,光芒闪动之际,竟然渐渐变小,最后仅有带扣般大小。在半空中连成一串,从陈平抬起的臂侧划过,依次悬挂在他腰间垂下的一条黑色纮带上,便如男子常见的腰佩一般。
范标和林增眼见这八面盾甲竟然如同结丹期修士的法宝一般,竟可以大小随心,变化多端,更是惊得脸色铁青,还以为陈平已然突破筑基境界,成为一名结丹期修士。
两人不敢妄动,壮起胆子打量了陈平好半天,这才确定他仍在筑基境界,暗骂自己慌乱失神,距云阑山一战不过短短数日,对方便算如何资质卓群,又怎可能突破了一个大境界。
“范大哥,他那八面盾牌般的法器,应当和迮官那厮的青鸾盾一样都是灵器,只是这小子怎会有这许多?”林增见陈平只是法器唬人,心中惊惧渐去,看着陈平腰间悬挂着的玄纮八獌盾甲,目中渐渐露出贪婪之色。
“还能怎么,必是从秘地之中得来,那人被囚禁此间炼器,私下里定然炼了些法器自用。这八面盾状法器如此神异,肯定是他炼制的自用之物,竟被这小子得了去!”范标重重冷哼,想到只是晚到一步,便被人捷足先登,心中更是愤恨难抑。他脾性火爆,仗着修为高深,行事极少退缩,此时虽知陈平不是易与之辈,又新得了套灵器护身,仍是要和他一较高低。
陈平转过头来,冷冷的扫了眼范标、林增,以及不远处的李大黑等人,他恼恨对方围攻於心儿,险些致她于死地,心中怒气滋生,已是存了将面前众人尽数杀死的念头。
他自小性格平和,从不动怒,虽然学了这门火系顶经功法,但有这门养心静气的功法为辅,性情一直未有多大改变,不像修习火系功法的修士一般性情暴躁。
而后下山历练,屡经变故,见识了善恶人心,此前又在云阑山“妙虚幻境”中经历了一遭,再加上这些年间受到雷火珠潜藏的凶煞戾气影响,不知觉心念转变,有了以杀止恶的念头。
积原城湖底密室之中,见到被制成“腯人”的出云宗修士岳奎的惨状,这点念头更被激发,是以出手凌厉,一记“烜火飞欻”之术,将身处狭窄地形,无从抵御躲避的风浅来、兰又、杜松以及廉氏四兄弟七人尽数烧死。
此时又见到魔罗教修士围攻於心儿,若是自己晚到一步,后果哪堪设想。只见他斜目睥睨,从面前数人脸上逐个扫过,心中杀意渐增。
范标被陈平目中杀机看得背心发凉,他性情狠凌,反被激起心中悍勇之气,狠狠握紧棱节铁鞭,另一手暗暗捏住了一张符箓,上前叫道:“姓陈的小子,听说你在云阑山打得迮官那厮负伤而逃,想来是有些本事。今日你我比划比划,手底下见个真章!”
林增和他交情深厚,知道范标虽然看似莽撞,其实心计极多,此时公然邀斗,必然另有和意。林增心中有数,向李大黑几人传音道:“这两人乃是本教缉榜上必杀之人,我们合力将之拿下,便算今日私闯秘地之事败露,亦能将功折过,少主定有重宝赏赐!”
李大黑等人皆知陈平当年便曾被魔罗教少主李显悬赏缉杀,后来迮官在两介山将陈平打落山隙,虽然不见尸首,仍是从李显手中领了大量灵晶封赏。后来更是得其重用,连升数级之后,成为魔罗教赤金旗旗使,又获赐了数件厉害法器。
因此迮官在魔罗教筑基期修士中风头无两,拉拢了大批拥趸,但他行事暴虐,与其他四位旗使素来不合,故尔范标、林增二人提到迮官,皆以那厮相称。
前不久迮官奉命到云阑山公干,竟然见到陈平不但并未坠崖而死,反而修为大进,自己便算有一件专克火系修士的昧灵绝灭钻在手,仍难与之相抗。
也是念及陈平未死之事传入李显耳中,自己必受责罚,这才拼命抢下了半块黄梁梦晶。他呈献黄梁梦晶之时,将陈平未死之事告诉李显,李显虽说震怒,因迮官献宝有功,不但未曾责罚,反而又有封赏。
虽说再次缉杀陈平一事没有在魔罗教中公开,也未在凌霄符中发布,但是信息灵通之人,都知道若能将陈平尸首带至李显面前,必有厚赏降下。
李大黑等人想到迮官获得的好处,已然是心痒难耐,心想:“便算这陈平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和迮旗使相当,我们几人只要将这女的拖住,范、林两位旗使联手,还怕拿不下他?”
几人盘算已定,传音回道:“两位旗使放心,属下必效死力!”
陈平看着直朝自己靠近的范标,视线向后一带,已然见到林增和李大黑等人脸上神情有异,以他此时阅历,心里已是清楚明白,当即冷声道:“几位不用使什么明攻暗取的计策,若要动手,那便一起上吧。”
他祭炼完玄纮八獌盾甲后虽是初次使用,但是控使之时器随意走,同时驱使八面盾甲亦是游刃有余,轻松将范、林两人的连绵攻势挡下。心知有了这套法器随身,便算是同时对上数名同阶敌人,亦是进退自如。
范标听得如此轻蔑口气,心中怒气如何按捺得住,将棱节铁鞭高举,鞭身灵光伸展,直有数丈短长,威势极是骇人,朝陈平当头砸下的同时暴声喝道:“小子好胆!”
他使动棱节铁鞭攻势虽说骇人,但只在引人耳目,左手往身后一带,已将捏住的那张符箓抛出。
那符箓离手之后,也不见丝毫火光,化作片片飞灰飘散不见,空中只有一道几不可见的虚光晃闪而下,转眼便从下方直朝陈平双脚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