岺玖天化作的七彩细沙包裹着关屹峰和卡玛化成的两团淡蓝色雾气,漂浮在空中。
他们环绕着通天树的树干,盘旋而下,沉到了底部。通天树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巨大,树干坚实而庞大,无数的盘根错节的树根突出了地面,他们在这些树根交错而成的树洞中穿梭,寻找着出口,但结果令人失望。
他们又环绕着圆形的岩壁,在荧光苔藓的照射下,盘旋而上。三人飘过了已经成型的木星,里面的黑影倒映在了卡玛和关屹峰的视野中,看得清清楚楚。黑影是一个躯体,伴随着微弱的蠕动,抱膝缩成了一团,就像孕妇肚中的胎儿,不断成长,静候出生的那一刻。
卡玛震惊地问道:“你们看到了吗?”
关屹峰说道:“这些星球真的在造人,真牛叉!”
岺玖天自然能看到这些,也没有多言,带着两人漂浮到了太阳城的上空。
太阳城还剩下五个树球,此时他们才看清楚,圆片环陆地上被一层淡灰色的东西包裹着,就像是保鲜膜一样的保护壳,这东西无疑是透明的墙壁。三人在这个状态下竟然看到了墙壁的真容。
卡玛脑中浮现出一个问题,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要找到离开太阳城的出口,或是进入太阳城的入口,不然就是进退无门,得活活困死!”
岺玖天说道:“不着急,我们先过去看看这墙壁有没有入口。”
他们缓慢地环绕了太阳城几圈,没有发现任何入口,外侧的保护壳一点缝隙都没有,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太阳城。
岺玖天试图穿过透明的墙壁,但是却不行,这层保护壳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保护着太阳城。
关屹峰幸灾乐祸地说道:“哈哈!出来容易回去难!”
卡玛语气极度气愤,说道:“皮皮虾,你给我闭嘴!你分不清现在的处境么!”
不知道雾化后的关屹峰此时是什么表情,也许很委屈,也许很愧疚,但是他暂时再也没出气讨论现在的处境。岺玖天说道:“我们到顶部看看,哪里是唯一的希望,进入太阳城必须通过虚空之门,也许顶部就是。”
空间的顶部是一个圆形的黑点,感觉遥不可及,而形态上真的像是一个虚空之门的入口。
关屹峰转化了说话的语气,想给其他两人打打气,他语气斩钉截铁,说道:“肯定就是出口!”
岺玖天其实感到了疲惫,他同化两人后,体力在不断的透支,他没有再说什么,恐夜长梦多,迅速带着两人朝着顶部飞去。
遥不可及的顶部,看似遥远,但漂浮了几分钟后,就呈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顶部呈一个巨型的井口状,三人好似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遥望着井口中的景色,一颗颗星辰正在露面放光,好似地球上的夜空,宁静而神秘。
三人继续向上飘去,飘出了井口一样的顶部。一颗巨大的石头从三人身边飘过,又是一颗,他们有些懵,难以置信,牙口无言,这石头竟然是陨石,没错,他们竟然飘到了宇宙中。而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需要呼吸,脱离了氧气的束缚。
他们下方的出口,也是一个入口,一个宇宙中让人叹为观止的入口,它奇妙的漂浮在宇宙中,连接着深渊中的太阳城。
这个入口好似一个稳定的虫洞,理论上打开虫洞需要的能量是无比巨大的,所需的力量甚至大到一颗行星爆炸所产生的能量,然而这个虫洞一样的入口,竟然如此稳定,让岺玖天不由的感叹神奇。
三人原本以为深渊中的太阳城隐藏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但是身边的一切告诉他们,深渊中的太阳城并不在地球上,也许它一直隐藏在浩瀚宇宙中的某个角落。
没想到地球上竟然有连接着宇宙中某个位置的通道,那就是虚空之门。岺玖天感叹着这些,关屹峰却突然叫道:“那入口怎么了?!”
入口模糊了许多,它竟然正在渐渐消失!岺玖天迅速朝着入口飘去,但是为时已晚,入口已经消失在宇宙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给三人心中留下了阴影与无尽的寒意。
他们怅然若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漂浮在宇宙中。岺玖天很累,他不敢轻易的乱飘,万一体力不支,变回人形,那就等着死吧。而且他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飘,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
现在的漂浮速度算是很快了,岺玖天干脆随波逐流,也好趁机休息,恢复体力。
三人在宇宙中流浪,无依无靠,看着身边奇形怪状的陨石,感受着奇妙的宇宙,恐惧感竟然淡化了不少,反而觉得很有趣。渐渐地,他们看到了熟悉的景象,准确的说看到了太阳系。
他们看到了太阳和八大行星,而八大行星中,靠近太阳的五颗暗淡无色,静止不动,没有生命一般。而他们通过的几颗星球,却拥有着自己的色泽,有规律的绕着太阳转动。
这个宇宙显然不是他们了解的宇宙,但确实又是宇宙,这个宇宙的面积不大,好像是模拟出来的一样,也可能不是模拟,而是一个平行宇宙,和太阳城相互呼应的平行宇宙!
突然间,三人身边的陨石变成了无数向后流逝的线条,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隧道,在以超越光的速度前进。一秒,不,也许就零点几秒,他们瞬移到了太阳的面前。
三人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近的距离直视太阳。而三人并没有在高温中融化,他们毫发无损,不仅没有感到不适,更没有感觉到炙热的温度,心中反而荡漾着一股生的气息,还想再多靠近一点这颗太阳。
太阳表面上有无数火舌翻滚着,舞动着,汹涌澎湃又柔美动人。这颗太阳就像一个勇士,又像一个舞者,让人畏惧又让人动容。
三人痴迷地看着,没有多久,一个巨大的三角黑斑慢慢地浮现于太阳的表面之上。岺玖天凝视着这个三角黑斑,感觉它似曾相识,感觉它不同寻常,感觉它隐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