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眼神一诧。
这样也能来任务?
等等!
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个任务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每做一件事几乎都能激发相应任务,也就是说,任务的出现不是完全随机的,而是看他自己的方向,他往哪个方向去,就会激发哪里的任务。
当然,这个任务他可做可不做!
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强制性。
陈宣摸起下巴,脑海中细细思索起来。
“有意思。”
这样的话,岂不是他今后想做就做什么,因为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激发相应任务。
今后玩着玩着就能把任务给做了。
陈宣轻吸口气,再次看向紫色玉简,密密麻麻全都是蝇头小篆,他强行记下几个小篆,准备今后先找人问问,若是有人能够认识,那么他就打乱顺序,再去请教。
当然,他是绝不会蠢到去清风城找人破译的。
现在的清风城肯定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不知自己身份暴露后,那些人会不会拿衙门出气?
陈宣仔细想象,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他收了玉简,再次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色玉瓶,瓶盖打开,里面传来浓郁芳香,和昨晚在青峰山闻到的一模一样。
他眼神微诧,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来,却看到是三粒小指甲大小的黑色丹药,香气袭人。
“这东西能不能吃?从棺材中冒出来的,又过去了这么久,就算不过期,也没人敢吃吧?会不会是毒药?”
陈宣心头涌动。
贸然之下,他是没胆子尝试。
今后可以找人研究研究这种丹药,再决定吃不吃。
小心翼翼的再次装入瓶内,仔细封好,贴身藏起,陈宣向着远处极掠而去。
不多时,他遇到了一群路过的江湖客,全部击晕,其中有一个做头陀打扮的让陈宣眼前一亮,立刻将那人头顶的铁圈取下,头发刮掉,套在了自己头上,又换上佛珠、大袍,一番易容后,向着清风城奔去。
半个时辰后。
陈宣已然进入城内。
城内一片哗然,到处都是议论机缘之事的,陈宣默默倾听,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他出名了。
各个酒馆、茶楼、客栈,所有人都知道了吴天德是他假冒的,一时间群雄愤慨,全都在声讨陈宣。
提起陈宣,众人无不咬牙切齿。当然,更多的还是畏惧。
毕竟陈宣的那一个个战绩被曝光,无不令人粟然。
在众多事情之中,陈宣终于听到了有关衙门的事情。
之前果然有人去衙门大闹了,不过全都被张霄拦了下来,关键时刻,六扇门的一位捕神居然亲自出现了,保下张霄,遣散众人,现如今已经没人再敢去衙门闹事。
而且众人的传言之中,那位捕神已经掌握了平南侯府的大量罪证,这次出现,是想将平南侯府也一举铲平。
陈宣摸了摸下巴,心中疑惑。
“捕神?难道是昨晚的那个长须老者?”
他听到有人大致描述了一下捕神的长相,越听越觉得像。
不过衙门没事,那自然最好不过。
他原本还担心会牵连到张霄等人,现在好了,张霄这小子攀上高枝了,弄不好今后还会被带入六扇门总部修行。
不过可惜的是他存在衙门的那些银子,这下是带不走了,但钱财本就身外之物,他身上现在还有三千多两银票,够他花一阵子了,这些都是昨夜从铁狼帮帮主那里搜来的。
陈宣当即转身离去,临出城之前,他还专门买了几套梦寐以求的白色长袍,头也不回的驾马远去。
今后清风城该往哪个方向发展,他现在是一点不想问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地方,先藏他个十天半月,等到头发全部长出,再去闯荡江湖,不然总是戴假发,终归不舒服。
衙门方向。
长髯老者很快处理了一应事宜,并准备将张霄带往六扇门,进行着重培养,而县令林则栋也被他一并带回神都,此地县令将另有其他钦差担任。
这一点令林则栋暗喜不已,当即感恩戴德。
“师尊,那个陈宣的事?”
张若萱问道。
“嗯,刚刚张霄已经说了一些,可见此子也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之前的种种传言多半做不得真,今后若是遇到他,可以招揽,我可以保证为他抹平罪名!”
上官炎说道。
“是,师尊!”
身边几位弟子皆是点头。
“至于平南侯,本来深受皇恩,理应安心治民,但这段时间却为非作歹,网罗大量通缉人物,暗中与朝廷作对,如今证据充分,可以直接缉拿!”
上官炎说道。
身边弟子再次点头,其中一个男弟子问道:“那那口玄棺的事?”
上官炎语气一沉,道:“我要亲自去拜访凤凰山庄庄主,事关重大,非得请他出面不可!”
他心中出现一股浓烈不安,昨晚他们一群人争夺棺中尸体,结果出现了一件无比匪夷所思的事,现在那口玄棺和尸体被凤凰山庄所得,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其要回朝廷。
时间迅速。
落叶飘零,草木枯黄。
晃眼间大半个月已经度过。
西南三大州,各个江湖客口中依然在每日谈论着种种关于机缘的事情,这件事已经完全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每天都会被人重新提起。
而陈宣的大名始终久经不衰。
和众人猜测的一样,这大半个月来,凤凰山庄、桂州郑氏、大荒剑派、幽冥教,以及落雨山庄全都在通缉陈宣,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其他门派、世家也都在跟着凑热闹。
三大州内,每一座古城、古镇,都能看到陈宣的通缉画像。
其中悬赏额度最高的就是凤凰山庄和落雨山庄。
而看到落雨山庄如此悬赏陈宣,众多江湖客顿时觉得之前多半应该为真,冷面公子萧云溪有可能真被伤到了男人要紧处,不然不可能这样疯狂的。
悬赏额度竟然直接达到了六万两白银,仅次于凤凰山庄。
所有人都可以预料到,这个月人榜、黑榜张贴,陈宣的名字必然要大大高挂,跌破所有人眼镜。
野火镇,位于桂州以东。
环境恶劣,大沙莽莽,集市上行人往来,大都裹带厚厚的宽袖大袍,放眼扫去,整个集市黄蒙蒙的,到处都是砂砾飞舞。
这是桂州东部独特的景观。
桂州位于西南三州之右,与茫茫沙漠接壤,度过这茫茫沙漠,就是玉门关所在,到时便可以看到另一处独特景观,然而这茫茫沙漠却并非那么好过得。
其内凶险可怕,不仅沙匪丛出,据说还有各路妖兽作祟,杀人夺命,磨牙吮血,每年之中死在这茫茫沙漠之中的江湖豪杰不知其几。
早些年的时候,朝廷的掌控力度还足够大,每年都会专门派人清扫一次这茫茫大沙漠,不过随着朝廷渐渐腐败,又近百年没有出过天榜的高人,所以对于这茫茫大沙漠的震慑力,自然也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这片荒沙古漠之中,只有一条走廊还算安全,被称为葬神走廊。
往来商旅、江湖豪杰,多数都只敢走这条走廊。
而作为这条走廊的第一站,野火镇,自然是各路人物都有,三教九流汇聚,论复杂程度,丝毫不弱于清风城。
一处不大的酒馆之内。
陈宣静静坐在角落,做白衣剑客打扮,纤尘不染,面容俊秀,头上依然戴了假发。
短短二十多天,他的头发并没有长到足以束冠的地步,所以依然以假发覆盖,本来他是想找个小城先住几个月再说的,但各方势力通缉的甚为厉害,让他意识到这西南三州是万万不能多呆了。
据说一些开玄境的高手可以修得天眼通、天耳通,能够千里之外追踪他人,这让他暗生警惕,所以还是决定,离开西南三州,远赴玉门关再说。
此刻,陈宣一言不发,静静饮酒,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酒馆内诡异的一幕。
酒馆内桌椅不少,全都已经坐满江湖客,议论纷纷,一片嘈杂。
不过有几桌人,却和其他江湖客不一样,气氛看起来颇为诡异。
他从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种气氛,故而要了一碟花生、一碟牛肉、一壶好酒,静静在一侧准备看戏。
“如今咱也当一回路人甲,且看看其他人都是怎样闯荡江湖的。”
陈宣暗道。
当然,若能让他帮忙的,那他也不介意去帮帮忙。
毕竟他现在扮演的可是白衣飘飘,热血心肠的俊少侠,已经不是那个一脸粗犷,满嘴脏话的铁龟吴天德。
他现在自号逍遥剑。
在他左前方的桌上,坐了一位少女、两位年轻公子。
那少女身穿淡黄长裙,容貌清秀,瓜子脸,面目白皙,身前放了一口长剑,眼神充满紧张。
旁边的两位公子,一位身穿蓝衣蓝袍,头戴玉冠,表情带着丝丝警惕,另一位则显得器宇轩昂,但脸上却略有稚气,看起来似乎刚入江湖不久,头插发簪,腰悬长剑,一举一动皆符合礼仪。
陈宣右前方,却是一个大汉,身躯魁梧,肩背宽阔,即便坐着也能到寻常的脖子位置,像是一头人熊,在埋头猛吃,桌上堆满了啃剩下的羊骨头。
大汉右手边,又有一桌,是三个小童,唇红齿白,看起来最多八九岁的样子,在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除此之外,两位年轻公子身后的那桌上,还有一人。
却是一个双目已明的老者,手中拉着一曲二胡,悲切感人的声音悠悠响起,让闻者落泪,不忍去听。
陈宣之所觉得气氛诡异,就是这三桌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围成了一个三角形,将这两位公子、一位年轻少女围在中间。
少女脸上的警惕与紧张,显而易见。
蓝袍公子虽然在竭力保持淡定,但眼神闪烁间,也能看出丝丝不安。
更关键得是,他们左边那一桌,居然是三个孩童。
这野火镇三教九流齐聚,杀人夺命的事时有发生,光是陈宣这一路走来,已经遇到了两三波不开眼的人,可这三个孩童没有大人陪伴是怎么来的这里?
陈宣轻轻抿了口气,夹了一块熟牛肉,准备看着好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