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是青灯不归路

却因浊酒留风尘

我有一壶酒

足以慰风尘

星光不问赶路人

岁月不负有心人

贪得一场镜花水月

终得一场曲终人散

余思渊坐在驾驶座上，小心翼翼的开着车，虽然上大学就考了驾驶证，但是拿到小本本后余思渊就把它扔到一边了，也没开过几次车。

余修远看余思渊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你这速度还不如让我走过去。”

“哥，你为啥老要质疑你可爱的妹妹嘞，开车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搞的。”

“算了吧，我自己开，你赶紧回去吧，我还不想死。”

“才不，回去肯定要被妈唠叨，你在的时候说你，你不在就要说我了。”

“而且我今天要和卿云出去玩，等会我直接去找她。”

在自己哥哥的强制性要求下，余思渊和余修远换了个位置，成功的坐到了副驾驶上。

“哥，你昨天不是加班了吗？要不还是我来开吧。”余思渊还是有点担忧

余修远斜着眼看了余思渊一眼，余思渊马上在嘴上比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安静了还不到五分钟，余思渊就憋不住了不怕死的开口“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余修远单手握方向盘，用空着的手捏了一下鼻心，有些头疼的开口道“这跟你有个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吧。”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妈妈说你可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我得多关心你呀。”余思渊想逗逗自己这个可爱的哥哥，故意开口道。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少说话，少气我，我就要感谢死你了。”余修远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开口。

“你找男朋友了吗?”恰好红绿灯，余修远把头转过去看着余思渊，余思渊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应该是不想找还是没遇到合适的呢，明明都不是，可是面对亲近的人，又没办法撒谎。余思渊搅着手，不知道怎么办。

余修远看着自己妹妹这样，对于她以前的事也知道一些，突然这么问也是想看看她走出来没。“行吧，我也懒得说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红绿灯完了，余思渊还想开口辩解一下，但又怕影响余修远开车。

车里突然安静了，车载音乐里放着孙燕姿的《遇见》

空灵的歌声在车里密闭的空间回旋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是啊，我等的人应该再也等不到了吧。

余思渊露出苦涩的笑。

车开了大概个七八分钟就到了余修远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余修远停车后对余思渊说道“等会从一楼出去。”

地下停车场灯光暗，又绕，余修远实在是怕自己这个傻子妹妹又搞出什么事来。

“对了哥，酸奶给你，刚刚你都没怎么吃，多注意休息。”余思渊把自己放在包里的酸奶掏出来递给余修远。

“嗯”余修远接过酸奶。

刚好电梯到一楼了，电梯外的人一下子涌进来。

“哥，我走了。”余思渊来不及多说就出了电梯。

余思渊边走边走包里摸手机，想给卿云发个消息，问问她到哪了。

余思渊走到医院大楼的玻璃门口，刚准备踏出去，一群医院的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走过来，大概好像有四五个人受伤了吧。

于是余思渊退到一边让医护人员先进，等所有人都进来后余思渊正准备出去，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感觉刚刚第二个担架上的人好像很熟悉。

刚刚没仔细看，只是粗略的一眼，感觉好像是，余思渊连忙追上去，余思渊跑了几步，看清了第二个担架上躺着的人的脸。

简言之，真的是简言之，虽然脸上有很多的血，但是余思渊绝对不会认错。

余思渊不受控制的冲上去“简言之，简言之，你怎么了。”

连眼泪砸下来余思渊都没感觉到。

“小姐，这里是急救室，非医护人员请不要入内，请在外面等候。”

“好，医生他没事吧”余思渊抓着护士的衣服，拽的紧紧的，想从护士口里得到准确的回复。

“小姐，我们会尽力的，请您在外面等待。”护士说完就着急的进了手术室。

余思渊站在手术室门口，身体一直在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

等在急救室外的家属很多，赶来的警察在安慰伤者的家属，他们说了很多的话，可传到余思渊耳朵里的就只有连环车祸，现场还直接死了一个人。

“谁是赵明的家属。”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走出来问

“我是我是，人没事吧。”之前一直站在余思渊旁边的女人冲上去，激动地开口。

“病人现在情况不乐观，失血过多，要经ICU观察，家属先去交一下费用。”

医生旁边涌上许多患者的家属一人一句的问医生，本来安静的医院，一时间哭声，家属焦急的声音混在一起，余思渊想往前走一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请大家耐心等候，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就快步进了急救室。

等了好长时间，以前的一些事一直在余思渊脑子里徘徊，直到卿云的电话打进来。

铃声响了好几遍，余思渊还是没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直到旁边的人推了一下，余思渊才如梦初醒。

“姑娘，你电话响了。”旁边的老太太好心的提醒道。

余思渊愣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突然回过神来，控制不住的大哭，手抖的按下接听键。

“小鱼儿，你怎么回事，我打你的电话好几遍了，你不会还没醒吧，我的时间……”

卿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余思渊的哭声，连忙开口问“小鱼儿，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出车祸了…..”余思渊开口，带着哭腔，怎么都止不住。

“你受伤没，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没事……..是简言之出车祸了，在医院里。”

“怎么办啊，卿云，我好害怕啊…….呜呜呜，简言之身上都是血…..好多好多的血。”

“没事的，没事的，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你别着急。”卿云一边安慰余思渊一边赶紧收拾东西去医院。

卿云一边开着车一边安慰余思渊。

余思渊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喇叭声，像想到什么的开口问“卿云你是不是在开车？”

“嗯，我马上到，你别着急，在那等我。”卿云以为余思渊急着见自己，忙开口安慰。

“我先挂了，你开车慢点，别分心……..”余思渊的哭腔越来越重。

卿云心疼的开口说了声“好，我马上就到，这样，你先打电话给你哥，你哥哥应该有办法。”

余思渊突然想到余修远也是医生，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

对哥哥是医生，他肯定有办法，余思渊急忙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余修远的电话。

怎么还翻不到，余思渊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滑动，余思渊急到已经忘记有直接搜索的功能。

终于翻到余修远的电话，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余修远就接了。

接电话的时候余修远还以为余思渊有整出了什么幺蛾子，看了一眼手表，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电话刚接通，余思渊的哭声就传过来，余思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哥，简言之出车祸了….他流了好多的血，哥，我好害怕啊，呜呜呜，怎么办啊哥哥”

从余思渊的断断续续的述说中大概了解了情况，说了句“我马上下来，好好待在，别乱跑。”就挂了电话。

余修远对诊室里的护士开口道“我妹妹出了点事，我下去一下，帮我跟主任请个假，有事打我电话，我就在急诊室。”

说完急匆匆的出了门。

等余修远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余思渊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紧紧的握着手机，眼里的眼泪落下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感觉自己的心抽了一下。

余思渊很少哭，只有遇到了特别难受的事才会哭，余修远其实也没见过余思渊哭过几次。

余修远问了知情的医生，简言之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左手骨折，身上擦伤比较多，跟其他几个被送过来的人比受的伤已经很轻了。

余修远坐在余思渊旁边，拿出卫生纸替余思渊擦掉脸上的眼泪。

余思渊抬头看着余修远，眼神迷茫中带着害怕，余修远握着她的手，发现余思渊抖得厉害，开口“简言之没事，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就是受了点轻伤。”

余思渊听到简言之没事的消息，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等卿云到的时候，简言之以经转到普通病房里了，医生在跟余思渊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小鱼儿，没事吧。”

余思渊摇摇头。

“修远哥，你回去上班吧，我陪着小鱼儿就好了，这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嗯，好，我先上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在九楼。”

正准备走的余修远突然想起来还没联系简言之的父母，也了解一些简言之家里的情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小渊，要不要给简言之的父母打个电话说一下。”

“对，我刚刚太着急了，把这事给忘了，我给简叔叔打电话吧。”

“你好好休息，去洗把脸吧，我去打电话就行了。”

余修远回办公室的路上给简言之的爸爸打了电话，说了具体的病房，安慰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坐下已经快十二点了，才过去两个小时。

刚刚简言之在急救室里的时候，余思渊太着急了，慌忙间说了很多话，余修远一直以为余思渊对简言之就是那种小孩子谈恋爱的感觉，没想到余思渊对简言之的喜欢这么深。

余修远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靠在椅子上，回想着刚刚的事，还好今天安排的坐诊。

余修远走后，余思渊站在原地，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刚刚情况紧急，没想这么多，现在余思渊也不知道是应该等简言之醒还是逃走。

刚刚余思渊在急救室外，在不知道简言之情况的时候，每一次急救室里有医生出来的时候，希望被叫到的是简言之却又不希望是他。

卿云站在余思渊旁边，看着余思渊，想开口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自己也不是当事人，只能轻轻的拍拍余思渊的背。

“小鱼儿，要到饭点了，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卿云看着余思渊担忧的样子心疼的开口。

“不了，我不饿，你先去吃吧。”

“卿卿，本来我以为我都以为我可以把他忘了的，但是我今天一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啊。”

“可是我今天就看了一眼，隔了很远，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该怎么办啊…..”余思渊看着躺在床上的简言之对旁边的卿云开口。

哭腔还没完全消散，余思渊越说声音越小，声音低到卿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跟谁说。

“那我先去买点吃的，想吃什么？”站了一会卿云低低的开口。

看余思渊失神的样子，卿云叹了口气，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卿云出病房后，没急着走，转身去护士站要了个一次性杯子，去接了点热水，回病房递给余思渊。

“谢谢你，卿卿，本来是约你出来玩的，结果又让你在这陪在我。”余思渊接过热水；看着卿云有些歉意。

“打住，本来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有事打电话。”

等简言之醒的时候都差不多快四点了，简言之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头很痛，全身无力，盯着天花板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好像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前一天通宵加班，心神疲惫。

目光在病房里流转，突然看到坐在旁边的余思渊，一时间有些楞，有些难以相信，盯着余思渊看了几秒，才相信是真的。

两人大概有五年都没见过，再见居然是这种情况。

简言之本来想开口叫一声，却发不出声音，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怕一开口发现是梦一场。

本来在发呆的余思渊看到简言之醒了，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旁边的卿云发现了余思渊的异常，开口打破沉默“简言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吧。”

卿云说完就出去叫医生了，卿云一走，尴尬的氛围有笼罩在两人之间。

病房里两人对视着，谁都没开口，也就几分钟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医生进来看了看简言之的情况，再次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临走的时候打趣似的开口“小伙子，好好珍惜你女朋友，我在手术室里都听见人家哭了。”

听到这话，简言之本来落在余思渊身上的目光暗了暗，余思渊一直盯着地，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哥已经通知你家人了，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说完也不等简言之回答就赶忙拉着卿云出了病房。

本来余思渊想等简言之的父母来了再走，简言之醒了，余思渊就觉得已经没有留在这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