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路栀兮从没有对他说过什么重话，路栀兮给他留下最多的是夸赞，是吹捧，是路栀兮的一厢情愿。

路栀兮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说出口来，更是让他难以置信，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路栀兮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变得那么让他感到冷漠，那么不熟悉。

可这又怎么样呢？他什么时候熟悉过路栀兮呢？没有，从来没有。他不知道路栀兮在乎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他以他自己固有的己见来衡量和判断路栀兮，最后，突然会有这么一天，让他发现路栀兮不是路栀兮，不是他衡量和判断的那个路栀兮。

因为喜欢，所以总想要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所以你才可以去衡量和判断路栀兮。

“严翌，你真恶心。”他还在不可置信的看着路栀兮，“以后别来找路栀兮了，路栀兮不想看见你。”

“等等，你什么意思。”他放下了自己摸着脸的手。

“字面意思。”

“路栀兮恶心，当初要不是你愿意，路栀兮又怎么可能和你……”

啪的一声，又是路栀兮挥过去的一掌，还是那么清脆利落，他也还是那么难以置信，不同的是这一次开口的路栀兮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路栀兮说你恶心，你没听见吗？当初，你还敢和路栀兮提当初，好啊！你喜欢，路栀兮帮你！”路栀兮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声音里也带着哽咽，可路栀兮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着：“你推开路栀兮的那最后三个月，路栀兮便哭了整整三个月，路栀兮走在路上哭，路栀兮去食堂吃饭哭，路栀兮下晚课回寝室哭，路栀兮在床上也哭，路栀兮远远的看见你哭，路栀兮看着别人可以有说有笑哭，路栀兮看着你可以毫不在意哭，三个月，路栀兮就这么把自己哭瘦了十斤，路栀兮一下从体重三位数掉到了体重两位数，路栀兮就这么哭了三个月，哭的路栀兮以为自己会变成瞎子。”

“小兮，路栀兮……”他听着路栀兮的这些话语，很难想象当时的路栀兮是这么一个处境，是啊！他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有几个晚上，路栀兮做梦了，梦见你了，可为什么路栀兮连做梦都不能求一个美好的场景。”路栀兮想到这里，眼泪更是抑制不住的往下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想要帮路栀兮擦拭，路栀兮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连带着脚步也往后退了几步。

路栀兮继续说：“那几个梦，路栀兮到现在都还记得，在梦里，你放狗来咬路栀兮，你让路栀兮一个人走在那条黑暗的小路上，你说，‘你能不能走开一点’，你拉着身边那位你喜欢的姑娘，转身呵斥路栀兮，路栀兮吓极了，为什么路栀兮连在梦里都要这么被你对待，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路栀兮质问着他，同时也在质问着自己。

“那些梦就像连续剧一样，路栀兮每在脑子里更新一集的时候就是路栀兮眼角落泪的时候。”

“你还记得吗？有一回，路栀兮给你打了38个电话，一直打到你接为止，刚好38个。电话对面的路栀兮又哭了，你明明听见了，可是你说‘路栀兮很忙，路栀兮妈过来了’然后就把路栀兮电话挂了。”

“你知道被挂电话的路栀兮在想着什么吗？路栀兮的心情又是怎么样的嘛！”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不愿对路栀兮做出任何改变，你一直固执的认为路栀兮可以原谅你对路栀兮做过的一切在你觉得并不伤大雅却让路栀兮耿耿于怀的事。”

“你知道吗？路栀兮看着你给你心底的那个女孩送礼物的时候，路栀兮有多么的难受，可路栀兮不能说，路栀兮还得装做不知道，然后和她一起唱生日歌，为她庆生，可路栀兮，不开心，也难过，而你，一点一滴，都不曾知晓。”

路栀兮没有想到当将过往的那些事情说出来的时候，路栀兮的心还是会很疼，路栀兮哽咽着，还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迹象，又继续说着：“路栀兮陪着你，从这一头走向那一头，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你，在你经受流言蜚语的时候帮你将这些话语打压下去，可是你呢……”

路栀兮开始有些愤恨了，连带着手也向他砸了过去。

“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因为她不是路栀兮。”

哭，真的是一个让人排解不好情绪的办法。

路栀兮哭着，他看着，路栀兮停住，他低头，路栀兮笑了，他抬头，路栀兮转身，他抓住，路栀兮甩开，他抱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在路栀兮耳边喃喃道。

呵，路栀兮在自己的心里嗤笑一声，对不起，你是对不起路栀兮，可你的对不起来的太晚了，晚的路栀兮都不需要了。

“路栀兮不会原谅你的。”老话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什么警察。

他松开了路栀兮，两个手紧紧的抓着路栀兮的肩膀，“小兮，路栀兮对不起你，可那些过去的事路栀兮们就让它过去好不好，以前路栀兮还小，不懂事，可现在路栀兮长大了，路栀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路栀兮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忘不掉的那种！”

路栀兮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和路栀兮说喜欢路栀兮这句话，以前的路栀兮们再怎么亲密，都是建立在哥哥和妹妹的基础上，其实路栀兮们都明白，只是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渣男。”说自己不懂事，这是人说的话吗？

“路栀兮、路栀兮、路栀兮真的喜欢你，以前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喜欢。”他解释道，还是让路栀兮觉得他很渣。

“渣男，别和路栀兮说话，刚说完你脸皮厚，你就蹬鼻子上脸了。”你喜欢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种种，已经在路栀兮心里埋下了印记，擦不去了。

“小兮，路栀兮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没有关系的，路栀兮会等你想明白的。”

怎么说着说着好像是路栀兮的不对了。不，面对他，路栀兮不对也是对的。

“路栀兮想不明白，你别奢求太高，你也知道，路栀兮学习不好，比不上你这个大学霸。”路栀兮暗暗讽刺，踩了自己的同时把他踩的更低了。

路栀兮看着他那张焦急的脸，心里一阵爽快，好不自在。

这叫什么，见不得前任比自己活得好！啊呸，什么前任。

叮铃铃，叮铃铃，突然响起的铃声让他一下就镇定了下来，他连看都没看是谁打进来的电话，就直接接了起来，丢下路栀兮在一旁，独故自的接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