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程皎不知道她们之前是如何相处,不过叫声姐姐总归不会出错,没准程绿就是个嘴甜的女孩呢。
程青见程绿醒了也觉得高兴,只是看到她身上的棉衣时眼睛缩了缩,开口叫唤:“娘,这是我的棉衣,我只穿过几回,可宝贝着呢。”她手指着程绿,满脸都是不开心。
张田春拍了下她的手,“和你讲过几回了别用手指人,绿丫刚醒穿你棉衣咋了?绿丫平日多数皆穿翠丫的旧衣裳,你呢?要这要那!这件棉衣就给绿丫了。”
“不干,我不干!”程青气得想跺脚,“绿丫去后山回来不知道见了什么,回来就倒下还梦魇,大夫说可能吓掉了魂,若不是看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怎么会吓掉魂!偏偏娘你还花了一吊钱……”
“青丫!”张田春起身抄起床脚的炕桌就要打人,程山忙拦着一边给程青使眼色,程青见娘真的动了怒忙撒丫子就跑出屋,临走时又把程顺碰了下。
“顺哥!”程山有些后悔拦下张田春,“这死丫头片子!”
“这个女儿我没本事教,绿丫刚好她就不知道问问身子,棉衣棉衣,眼里只有那些死东西!”张田春手里的炕桌被程山抢了,她也不是真要打人,只是态度得摆正,不能叫孩子养歪了去。
程皎有些惊讶于张田春的火爆脾气,也没想到程绿竟还有个姐姐,不过棉衣的事是她错了,她确实不该没弄清情况就随便从衣橱里拿,想到这里她开口说道:“是我的错,我醒后觉得冷随手拿了棉衣,也没注意是谁的。”
张田春显然愣了一下,连同程翠也微感吃惊,程绿往日是最口笨的了,现在却能给她们解释原委,是件好事情。
“一件棉衣,给绿丫就给了,莫再多说。”程山对这种女孩家的小事颇觉不耐烦,他现在放心里的只有儿子的事情,“熬药得一个时辰吧,又得时时看着,你那啥……你不是说你策论写不出来吗,正好翠丫回来了,就让她去。”
“顺哥是你的孩子,翠丫就不是?今日我腰疼得厉害,翠丫可帮了我不少。”张田春瞪了他一眼,直接摆手让程顺出去还嘱咐他熬药的时候仔细些炉子。
程翠瞧着弟弟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想着确实过不了几日他便要参加县试,于是说:“娘我去吧,弟弟继续念书,我干活仔细。”
姐弟二人推让,程山在一旁开口:“正月里冷,外头风大吹坏头脑怎么考试?顺哥听爹话到炕上来。”他想着若是绿丫没病就好了,顺哥便不会去揽熬药的活。
程皎坐不住了:“我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药了。”那个药喝死了程绿,她程皎肯定不能喝的,但她话刚说出口张田春便否决了,程翠和程顺皆是不赞同的模样。
“我从没见过风吹坏脑袋的,人是活的风是死的,戴上厚棉帽不就行了,况且在厨房里熬药还怕冻着?还有你绿丫这事不需要你赔小心,病了就好好歇着。”张田春拉着程翠,不让她出去。
“那是茅草房,挡什么风?”程山哼哧了声,瞧见张田春脸沉了下来,又见程顺已然出屋,便不再说什么,大步跟着出去了。
张田春在背后喊:“你去哪?”
“去地里。”程山又哼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