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牛车进了县城，张田春随意寻了个路边茶馆把牛拴上又摸出几枚铜板递给小二哥，领着程青和程绿就向西面走。

“娘，走错啦，上回不是这个方向。”程青蹦蹦跳跳，发现和上回走的路不一样，她又跳到张田春身边扯着她袖子。

张田春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上回去的是药铺，这回去的医馆，咋能一样呢。”

程皎抱着包袱，心想去瞧瞧孙大夫也好，知道他在哪、长什么样了，等她把药方拿到手寻其他大夫瞧过后，再找他报程绿的仇。

她想着其实过于简单了，单说她如今好好地活着，那孙大夫就是他们程家的恩人，再说了孙大夫在这里替人诊病，拥有的背景势力比她这个外来人口不知道多了多少。

“济仁医馆”四个烫金字体高高挂着，左右两扇铺门，一进一出，来往百姓匆匆，脸上或是焦急或是忧愁。

程青安静了下来，“他们咋了，怎么都不高兴。”

张田春示意她小声点，对她说道：“医馆是给人瞧病的，生了病哪能高兴，别乱说话，人听见会不高兴，我们进去吧。”

医馆深处两个桌案后面各坐了一名大夫，张田春领着二人排到了左侧队伍后边，程皎歪着头向前看去，只见坐着的大夫三角眼、眼窝深陷，身材瘦削，头发却异常浓密，像是电视剧里放的招摇撞骗的求雨道士。

不知道他拿上拂尘是什么样子，想着程绿“噗嗤”笑了出来。

“娘，你瞧她！”程青抓到了程绿的小辫子，忙拉着张田春，张田春心里突突跳着，哪有心思在这个上面。

见娘不理，程青哼了声，高昂着头瞧着程绿的发顶，又用手比划了下，意思是她是小矮子。

程皎见她这样心里是理解的，毕竟是九岁的小孩子，但是也觉得不高兴，她虽不是程绿，但现在用了她的身子那她也就是程绿了，被嘲笑矮她也觉得丢面子。面黄、体弱加上头发干枯，就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不过单看五官程皎觉得这是程绿的优势，大眼、小嘴、秀鼻，若不是皮肤黄，那只怕会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轮到他们了，张田春掏出诊金递给医馆账房，然后把程绿拉到了身前对孙大夫恭敬说道：“孙大夫，我是余家村程家的，这是我家绿丫，之前瞧过，这次劳烦大夫再给瞧瞧。”

孙大夫抬眼瞅了程皎一眼，突出两个字，“方子。”

“为什么要方子？”程皎面色平静，但直勾勾盯着孙大夫，她不想让娘给他。

张田春没理会她，直接从挎着的包袱中摸出一张纸递了过去，然后恭敬说道：“大夫，多亏您了，我家绿丫喝了你开的一碗药就醒过来了，现在身体也大好了。”

孙大夫用手指摸索着药方，脸上露出思索，他记得这件事，这程家的这个女孩他是瞧过，只是完全看不出任何病症，倒像是失了魂魄，他当时给开了一剂猛药，就是这个药方，怎么两味相冲的药倒使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