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翠让程顺坐下，又让程皎去拿爹的那盒跌打药膏来，程皎哪里知道这药膏在哪里，只得拉了拉身旁程青的衣服。程青正在和程顺抢棉衣，顾不上她，程皎想着先去屋里架格上找找看。

“四妹别去，别吵着爹。”程顺怕让程山发现，松开棉衣就跳下炕拦住程皎。

“顺哥！”程翠这下真的生气了，她不知道为何向来听话乖巧的弟弟这么不让她省心，不仅出了事情不和她们说，现在程皎要去拿药他又拦着不让。

程顺低着脑袋，他很少见到大姐生气，这次是为了他。他的确是让大姐失望了，他原以为名额重新有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

“二哥，你还不说出来吗？还要说是跌了一跤吗？”如果就是单纯摔跤，那爹娘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为何要躲躲藏藏。

程顺叹了口气，小声说：“就是被同窗在路上扔了石子。”

“还有呢？”程皎继续问。

程顺又开口道：“拿着树枝抽我，我用手臂挡了，还打翻我带的午饭。”

程顺说完，程翠却愣住了，她没想到弟弟在私塾里受到这样的欺负，她刚才还朝他生气，弟弟该有多难受，他定是不想让亲人知道，独自承受着这些。

“他们是谁，敢打我哥哥？”程青满脸气愤，挥舞着拳头说道：“二哥你可有打回去？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想来便是没有，程翠安抚好情绪激动的程青，让程皎去西侧屋拿她的针线，自个去主屋里拿跌打药膏。跌打药膏只有一盒，放在靠门边的架格上，平日里程山去地里有个磕碰经常用得着。

“大姐，别和爹娘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名额的事好不容易解决了。”程顺话语中带着祈求，他已经在自个姐妹面前丢了面子，不想再让爹娘瞧不起。

“我自然知道。”程翠看了程顺一眼，又让程青别再闹腾，转身便离开了。

片刻后程翠与程皎前后脚进屋，程翠让程皎和程青帮着擦药，自个拿起棉衣，扯出针线比划着如何缝补。

“要让娘看不出来。”程顺嘟囔，他平日以哥哥自居，但充其量也只有十一岁罢了。

程翠有些无奈说道：“我知道了，我从棉衣内侧缝补就是了，不过这胸前的位置怎么也被扯破了，你胸口可有伤痕？”

“没有没有，他们就抓了我衣服。”

跌打药膏只余下浅浅一个盒底，深棕色泛着一股中药味，程皎用手抠出一小块小心翼翼抹在程顺的胳膊上。

“让妹妹看笑话了，二哥我不中用。”程顺把袖管拉着让胳膊露出来。

程青在旁边哼哼道：“知道就好，是哪几个小子，哥哥就应该打回去。”

“不可打架！”听到程青说的话程翠赶忙开口说道：“顺哥今日已经成这样了，再打架可如何是好，马上就是县试了，要保重身子。”

程皎点头赞同，“姐姐说得对，当务之急就是县试，别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这种小事情就让我们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