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志业一张方脸，穿着灰色棉衣，看上去没有聪明劲反而有些木讷。

“顺子，你今天晚了。”

麻志业等程顺走到身旁才开口，他喊程顺为顺子，显得有几分亲切，不过他完全没注意到程顺走的不是平常的老路，只觉得他是出门晚了。

“嗯，咱们快些吧。”程顺抬脚往前走，催促着身旁的麻志业。

“哦，好的。”

两人并肩往南走，一副和谐的样子，程翠三人远远跟在后面，余光多少落在了右手侧村长余多满的屋前。

“咦，村长家院子里静悄悄的，肯定是咱们来得太早了，那还要继续跟着到县里吗？”程青站在程翠身后探头探脑，她有点打退堂鼓了，因为出了村子还要走五、六里地才能到山河县城门口，进城门后又要走一里地才到私塾，不光如此还得走回来呢。

程翠看了她一眼说道：“青丫，你和绿丫先回去吧，今日路上瞧着还行，我再跟一段路。”

程皎见程翠一脸执着，知道她打定主意就不会被轻易说动，她自己也说过要帮程顺解决问题，于是摇摇头决定和程翠一起，只是可怜她这双腿啊……

“好吧，你们既然都不走我也不能丢下你们，那一起吧，他们要走没影了。”程青大声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自己颇讲义气。

程顺和麻志业沿着大路往前走，不时聊几句功课的事情，麻志业说恭喜他又有了名额。程顺客气了几句，想到了自家三个姐妹，忙向后看去，见她们还跟在不远处，他心里感动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情绪冒出来。

出村后的五、六里地中间有不少岔路，通向别的村子。程顺他们沿着主路往前走，沿途有零星几家茶馆、酒肆，除此之外就是大片田地与林地。

程顺脚步越来越快，麻志业倒也能赶上，只是心里生出奇怪，他刚想开口问问就听身后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

“顺哥，避开！”是程翠的声音，声音很小，只勉强听到。

程顺回头，就见到一辆牛车朝着他们奔跑，离得近了能分辨出上面坐着的人是余永寿和管文斌。

真是越不想看见的越会出现，程顺本以为他走得够快能够顺利到达私塾，哪里想到又遇上了这两人。平日里遇上虽说不熟但总归勉强打声招呼，现在却是会被百般奚落，甚至是被扔石头，连周围不认识的路人也会哄笑，这感觉太差劲了。

程顺早在看见牛车的时候就拉着麻志业站到了一旁，片刻的功夫牛车却是完全没有改变路线，而是直冲他们而来。

“顺哥！”这次不仅有程翠的声音还有程青和程皎的。

怎么办？边上是田地，要不要跳下去？

程顺在犹豫，拉着麻志业手臂的手也微微颤抖，麻志业也被吓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让路了，这牛车还是朝着他们。

正在程顺咬紧牙关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前头一家小茶馆里跑出两人，其中一人身形高大，直接朝着牛车而去，而后和牛车错开距离，手臂一伸、脚一跺就扯住了车绳，用力往后方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