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业许是看到程翠脸上表情松动，退后一步也不着急了。程翠虽不明白程青为啥突然改了话风，不过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

“顺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再加上今日之事，你们这种样子根本不配去念书。”程翠说着顿了下，半晌才继续开口说道：“但是时辰不早了，你们和顺哥又是同窗，我也不想闹得其他人失了面子，只是这事若是轻易揭过下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程皎听到程翠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她虽然不赞同但毕竟这是程翠、程顺的家事，于是她便没有开口。

“那程家姐姐，你想我们如何？”余永寿见她不追究了也是松了口气，语气也好很多，他今年十三，瞧着程翠的样子应该差不多，不过这种情况下他吃点亏叫声姐姐也没啥。

“我要你们保证，再也不欺负顺哥，我们程家任何一人都不可以。”

程翠本想着只提到程顺，但方才妹妹和他起了争执，她想了下还是补充了句。

“好，我保证我保证。”余永寿说完管文斌也连忙开口。

见他俩如此轻易就开口保证，程翠虽知道他们话里的敷衍成分居多但也没办法，只请孙成业和在场路人作证，他们确实是答应了。

孙成业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此事我是见证者，子安在旁也听到了，男孩子顽皮我可以理解，但这种欺负同窗的事我是绝不会同意，永寿、文斌你们要记得说的话。”

“那当然，我们可以走了吗？”管文斌待不住了，催促着余永寿离开。

孙成业见他们这般着急心里不满，刚想再说几句，石子安却凑在他耳旁说了什么，孙成业叹了口气把车绳交还给他们。

余永寿得了车绳，又让管文斌先上车，自个跑去程顺和麻志业面前拱了拱手，又拜托孙志业他们别告诉他爹，这才跳上牛车拽着车绳驾车而去。

“这……”程翠虽不想事情闹大，但如此这般就让他们走又有些不甘心，她有些踌躇却见程顺走了过来。

“姐姐，就算了吧，我相信日后他们不敢的。”程顺第一回开口，他心里十分感动，又万分感激孙成业过来护着他，他觉得一定要考上县试，再考上秀才，去做大官，这样便没人敢欺负他们程家了。

孙成业这时候又开口说道：“程翠，你尽管放心，我会护着程顺，再说他也是十一岁的小子了，自己懂得分寸。”

程翠终于点头，她拉着程顺的手又看向了麻志业，“时辰不早了，我陪你们去私塾，志业，今日多谢你。”

麻志业听到程翠的话脸上生起两抹红晕，他慌忙摆手，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孙成业看了程翠一眼，见她身姿窈窕，如一枝清荷般亭亭玉立，面上有忧愁、有焦急，他忙偏过头，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今日我正好要去县里，我送程顺去吧，你们就早些回家，心里别乱想东西。”

石子安也在一旁附和，他自认风度翩翩，对这种俗事都不爱理会，因而说话时候总有一种隐隐的清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