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名很有自知之明,不敢阻拦元宝,反把则名请来了。
于是两人亲眼目睹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越太子爷,被胖揍的场面。
云烨连连点头,满心后悔。
他出巡江南才回京都,无意得到一壶百年梅子酒,连父皇都没有,特意拿来孝敬景皇叔的。
“皇婶婶,是不是皇叔发酒疯了?”云烨八卦一笑,轻吹手背。
景皇叔自小被人夸到大,要是他能找到皇叔的黑史,也不枉被打一顿。
“嗖”一声,玉骨扇嵌入马车半截,晶莹的水珠,衬得它愈发不凡。
重侍卫一愣,女孩子不应该斯斯文文的吗?
“你觉得呢?”元宝挑眉,笑得温柔似水,憨态娇灵。
云烨有一瞬间失神,抢过侍卫手中的青骨素伞,打在元宝头顶。
随便抽出玉骨扇,归还给元宝:
“嘿嘿,皇婶婶,皇叔那么完美,怎么会发酒疯呢。”
来福用余光瞟了一眼则名,心里暗想。
不知太子殿下和则名公子的狗腿程度,谁更胜一筹。
“皇侄真会说话,既然这样,你快走吧。”元宝嫌弃的挥挥手,衣袖似涟漪飘荡。
“太子殿下,这药送你。”则名一扔,青瓷药瓶落在云烨手中。
云烨颔首,翻身上车,一心只想赶紧远离自家的暴躁婶婶:
“多谢则名公子,那皇婶婶,我就回宫了。”
侍卫收队也比平时快了不少,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王府门口。
直到元宝也离开了,则名二人才转身回府。
“则名公子,小王妃武力提升的速度实在恐怖。”
按这种状态发展,小王妃长大后,也是个妖孽吧。
则名看着来福的目光满是鄙夷:“见识短浅。”
他家小宝儿肯定是最厉害的啊,这明明是正常操作。
蠢货才会大惊小怪。
来福若不是看到则名是同手同脚走开的,就真的会相信,则名真的那么淡定。
翌日一早。
春雨绵绵起烟不易停。
伞柄被修长分明的手指紧握,朦胧雨幕中青衣飘然,像一块莹润的琉璃。
云景禾像往常一样,静静地陪着元宝练功。
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清冷的面容上时不时会染上一丝羞红。
这么些年,昨日是他第一次喝酒,知道醉了,却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
“爷,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这么红,要不叫则名公子来看看?”来福端着汤药,面露担忧。
这个季节变天快,气温不稳,爷的身子就算再好,必定也挨不住。
“爷,你生病了还陪着小王妃,是不是想勾起小王妃的同情。”
“爷啊,你……属下知错了。”
云景禾沉着脸,接过汤药,来福被他一脚踢飞出去。
一嘴青草,面糊泥水。
雨势渐小,草翠花繁,元宝的迈步轻盈归来。
白丝软鞋在石阶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一道轮廓,踏上云景禾所在的亭子。
“元小宝……”云景禾轻咳一声,缓缓而道:“小爷昨日和你说了什么?”
苦涩的汤药在唇齿间弥漫,元宝皱着眉,在吃过云景禾递来的蜜饯慢慢舒缓。
“你说,景王府的所有钱财宝物,都送与我。”
云景禾眼眸微眯:“当真?”
他隐隐约约感觉,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元宝踮起脚,也够不到他的肩膀,索性拍拍云景禾的肩膀:
“咱俩谁跟谁啊,还骗你不成。”
来福一脸木讷,揉着泛疼的屁股,有些同情自家王爷。
爷,是属下怂,你切莫怪属下。
“为何去揍云烨?”云景禾眸寒似冰,望着来福。
一早来福就告诉他,元小宝因为他,去和云烨打了一架。
来福动作一僵,干笑两声。
小王妃,你可要救救我。
“揍不得?”
“他抗揍。”
青石路上响起轻碎的脚步声,房门无声打开,元宝缥缈的嗓音伴着晨风而来。
“那便好,我看他顺眼,练练手而已,对了,你还说了,要把来福罚个痛快。”
“嗯,好。”
房门一关,云景禾周身的气压降到最低,薄唇抿着,清冷的俊容覆上寒霜。
半晌,他才迈步离去。
身姿雅致,风华绝代,浑身透露着矜贵。
来福准备跟上去。
“她怎么说的?”
“是,爷,属下这就去领罚。”
想到以后他家王爷的地位,来福沉沉叹了口气。
景王府书房。
鹤扬又回来了。
这次他带回一封书信,在场几人面色沉重。
鹤扬向来心直口快:
“主子,若这信上说的是真的,宫里那些人逼你出征,就是不怀好意。”
归远也担心云景禾,忙道:“是啊主子,这事不简单。”
则名看着那抹孤寂清冷的身影,手里握着白玉茶盏,不言不语。
“边疆,本王必须去。”
轻风穿过轩窗,携着水润凉意,吹起桌上信纸,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白纸黑字,清晰可见:
天暄天岚两国,暗成协议,欲合攻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