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让三王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道:
“母后说的是,儿媳只是心疼晴儿丫头,两只手都被景王妃打断了。”
三王妃边说边拿起绣花手帕,擦拭着无泪的眼角。
元宝揍云雨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太后也听桂嬷嬷提起过。
“娃娃间打架很正常的,你也别大惊小怪的。
宝儿虽小,却是雨晴的长辈,长辈教训后辈,是有道理的。”
三王妃难以置信,眼睛睁大似铜铃:“母后,你怎么……”
“景王爷,景王妃到!”
“太子殿下到!”
“长公主到!”
太监刺耳的声音一落,便见外头走来一道修长的身影,手里牵着个可爱精致的娃娃。
云景禾穿着绣金线的玄色长袍,显得身姿极高及挺拔。
步步靠近,玄色金袍隐隐流动,华丽旖旎,腰系犀角带,缀着古墨玉,脚踩虎皮靴。
女娃娃一袭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金线花纹,裙摆成雀羽样式,翟毛上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
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霞,透着繁迷的傲然。
他们携着与天俱来的优雅矜贵,款款而来。
一时间,满朝文武百官,各类女眷,黯然失色。
“宝儿终于来了,快来让哀家抱抱。”太后眉眼弯弯,柔情似水,一把抱住元宝。
见状,三王妃低下头,眼里是满满的恨意。
这野丫头,分明就是故意伤她晴儿,再来博得太后宠爱!
贱蹄子就是贱蹄子。
桂嬷嬷眼尖,已经唤来宫女加上椅子,云景禾顺势落座。
金光洒在他身上,脸上的线条流畅精美,英挺的鼻梁下,唇薄而红润,似笑非笑,噙着几分玩味。
眼眸又黑又亮,深邃望不到底,让人分不清温暖还是漠然。
四下女眷无一不红了脸,百官交头接耳,论说纷云。
远处,苏月人看着云景禾,眼神痴迷。
元宝现有的一切,明明都该是她苏月人的!
“本宫就说,在谁后面都成,千万不能跟在皇叔后面。”
云景禾二人的出现,熠熠发光,目光夺尽,让众人不小心忽略了云烨和云思悠。
对于皇兄的抱怨,云思悠思索了一会儿:
“皇兄啊,这不都是从小到大的现状吗,你应该学会习惯。”
与此同时,云思悠心染慌张,对于云景禾,她是怕到不敢呼吸。
想到前段日子她还为难了元宝,云思悠就紧张得不停喝水。
一抬头,她就看到元宝,眨着杏眼对着她笑。
没有不怀好意,没有惺惺作态,却……充满撩人意味。
云思悠脸一红赶忙侧过头,收回目光。
“悠悠,你认识皇婶婶?”
“不……不认识。”
“那你一直看着她?”
“皇兄!我最近眼睛不好,犯斜视。”
云思悠又饮下一大杯茶水,她才不会说,她是觉得元宝好看,而多看了几眼,反被撩了。
云景禾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元宝的食盘里。
“你尝尝这个芙蓉酥,味道还不错的。”
众人一愣,景王爷不是洁癖晚期吗?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景禾优雅的拿起手帕,擦拭着指尖。
元宝忙了一个通夜,今天又早早进宫,还真有些饿了。
“桂嬷嬷,你再去端些好吃的点心来,宝儿长身体,该多吃些。”
一进宫,元宝就不爱讲话,太后摸摸元宝的脑袋,赶忙吩咐道。
点心来得很快,做成小兽状,活灵活现。
“你想好了?”太后声音放小,看着眼下的糕点。
云景禾嘴角扬起戏谑的笑,眼眸如霜,仿佛京都的冬夜也不过如此:
“他们这般算计,我若不去,好戏怎么开始?”
最开始推荐云景禾去边疆的,是苏蒙苏丞相。
文武两派,纷纷站队,元哲陨落,加上苏蒙是皇太子的外公,不少人都倒向苏蒙。
其中,杨程远是第一个倒戈之人。
太后虽深处后宫,但几十年来,也看明白不少:
“去塞外的途中,想必不会安生,你要保重,哀家定会替你护好元宝。”
云景禾握着金樽,指腹在其繁复的花纹上游走,有些慵懒闲散模样:
“我的命比较值钱,他们要不起。”
浅云遮住暖阳,光芒穿透而下照在他的身上,似镀了一层金光,让人移不开眼。
元宝忽的抬眸,瞳孔清澈干净,一望无际,里面单单住着云景禾。
“你觉得呢?”手指叩在古木镶金的案几上,咚咚作响,云景禾偏着头,轻轻的询问元宝。
元宝放下点心,睫毛弯弯:“我觉得,他们不配。”
一声轻笑,如沐春风:“真巧,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