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瑶城西街开了家羽裳阁。
外围层层翠竹招摇,青绿撩人,其间隐约可见的楼阁,在这炎夏多了份隐逸的缥缈。
羽裳阁的服装样式新颖奇特,刺纹绣花栩栩如生,锦缎丝绸都是选的上等佳品。
因而价格不菲,所招待的客人,也是各地的达官贵族。
但每一年,羽裳阁会在不同时段,赠出十件红装,为出嫁女子贺喜。
羽裳阁自有规矩,不趋炎附势,不轻寒门百姓,凡是客人,以礼相待。
久而久之,羽裳阁名声远扬,上到八十岁老太下至五岁孩子,近乎人人皆知。
元宝二人刚好闲逛到西街。
为逗小师妹开心,罗雪君决定自掏腰包,给她买条新裙子。
而唐亦河,则被元宝唤去调查小瑶城的势力分布去了。
老板是名素雅女子,青衣白裙,秀而不媚。
瞧见元宝,微微一愣,礼貌笑着:
“两位姑娘,里边请,若有心仪的,可取下来细看。”
衣裙满壁,珍贵华丽,罗雪君转了好几圈,不太满意。
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不适合她家小师妹。
罗雪君笑吟吟的,双目犹似泓清水,托得秀丽容貌如明珠生晕:
“老板,你就直接抵着我小师妹的气质,找件合适的呗。”
老板思量片刻,温柔一笑,转身进了内屋。
元宝浅倚在木藤凉椅上,明光透过菱格花窗,落在脚边。
她眼眸闪烁,雪白轻纱衬着青丝随风而舞,生出轻盈灵动的清雅感觉。
桌上瓷瓶有一束蔷薇,旁边放着琉璃茶盏,碧水似静止一般。
不多时,帘幔被掀开一角,老板缓缓而归。
“姑娘,这条裙子,一定适合你的小师妹。”
是一条月白色广袖雪纺纱裙。
宽大的衣领与袖口皆是淡粉色,金丝滚边,曳地长摆,银丝绣红莲初放,熠熠生辉。
罗雪君心里疑惑,怎么感觉这裙子的每个地方,都是照小师妹的喜好来做的。
“老板,你这裙子多少……”。
“这条裙子,我要了!”
门口女子大喊,挑衅的看着罗雪君,下巴微仰,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罗雪君眼睛一眯:“这位姑娘,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
许佩佩冷笑一声:
“先来后到?我告诉你,整个小瑶城都得听我们许家的。
你最好识相点,把裙子让我,不然,本小姐要你好看。”
这条裙子只能是她的!
明日她爹将大摆礼席,宴请景王爷和两国贵客。
景王殿下虽住在她家,可他所在的院子,侍卫重重,许佩佩连院门都瞧不见,更别提云景禾了。
所以,她明日一定要打扮得精美无比,艳压群芳,才能让景王爷注意到她。
一想到云景禾,许佩佩的脸就羞红发烫,记忆停留在他初到小瑶城那日。
云景禾端坐在黑棕宝马背上,紫玉冠,云纹带,鹿皮靴,生的剑眉星目,薄唇轻抿,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扬百媚生。
那一刻,许佩佩就下定决心,非他不嫁。
许家?看来这就是那城主的蠢女儿了。
元宝修长的手指被明媚阳光一照,白的几近透明,轻缓敲打着桌面。
疏朗的眉目有倦意,面色淡定:“我要不给呢?”
许佩佩转身,入眼的容颜,倾国倾城,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
不知怎的,许佩佩身后染起一股寒气。
“你们俩是一伙的?怪不得都生的一脸狐媚相。
我告诉你,本小姐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元宝一副寡淡神情,轻笑出声:“可我的东西,不太好抢呢。”
许佩佩看着面前这张美得傲娇的脸就来气,捏着方巾,朝身后的一群丫鬟招招手:
“你们几个,去把裙子给本小姐拿过来。
剩下的人,给我好生收拾收拾这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要让她们知道,小瑶城,谁说了算!”
这些丫鬟都是仗狗势欺人的惯犯,只见她们互相对视一眼,蜂拥而上。
罗雪君摸出白蟒皮鞭,怀里抱着裙裳,笑意十足:“来,抢到姐姐就给你们。”
她正愁上午憋的气没地儿撒呢,既然撞枪口上了,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老板上前两步,声音略带冷意,与之前的温柔模样,大相庭径:
“许姑娘,我羽裳阁可不是你能耍横的地方,还请速速离开,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许佩佩生在小瑶城,长在小瑶城,在这里,目中无人已成习惯。
“离开?我告诉你,在这里谁也不敢叫我离开。
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你这羽裳阁就别想开下去了。”
老板侧身,丝毫不在意许佩佩的威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吧,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