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晴这句话时,面露娇红,是满满的憧憬。
太后正襟危坐,重重的将金凤茶盏搁在案几上:“荣辱自知,桂嬷嬷,回宫。”
凤撵应声而驶,帘幔缓缓落下,水晶吊坠互相撞击着,滴滴答答,响声低浅。
见太后一行人快要离去,莲急得跺脚。
三王府如今惨淡拮据,钱财空空,三王妃又是个癫疯的,根本没有能力替郡主置办嫁妆。
好不容易能见上太后,怎能就此作罢。
莲担心的,也是云雨晴忧虑的,别看她今日穿得体面,服装首饰都是租来的,三日后便要归还。
想她堂堂一个郡主,竟过得如此惨淡,而这一切都是拜元宝所赐,她怎会甘心。
是她的,迟早要夺回来。
云雨晴盯着凤撵,提高嗓音:“太后娘娘,晴儿怎的也算是您的孙女,母妃眼下神志不清,婚事置办还劳太后做主。”
的好听是婚事置办,的难听就叫钱财支出,桂嬷嬷摇摇头,面容冷漠。
话一板一眼的:“此事尚成,日后再议,郡主保重。”
宫晨至今还未向皇上阐述情况,想来对云雨晴也是不上心的。
暄皇后势利刁钻,自古储君相争激烈残酷,又怎会允许一个敌国的落魄郡主当太子妃。
太后透过帘幔,意味深长的扫过云雨晴,眼里闪过精光,带着深宫打磨多年的锐利。
凤撵里面布置得舒适安逸,就算路面颠簸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很快,就消失在云雨晴主仆二人面前。
莲声道:“哼,这个嬷嬷也就仗着太后才敢耀武扬威,竟还怀疑宫太子对郡主的心意,不识好歹。”
云雨晴咬紧唇瓣,绞着手帕:“不过是个老不死的东西,等本郡主当上太子妃,定要讨她随嫁。”
她时侯和母妃进宫,每每看上公主们的首饰衣裙而向太后讨要时,桂嬷嬷也是今日这般嘴脸。
故作清高,满满不屑。
她也是太后的孙女,公主能有的,她凭什么不能樱
莲搀扶着云雨晴,微笑道:“郡主莫要再置气了,快快回府好生歇息,明日还要陪宫太子狩猎呢。”
只要提到宫晨,云雨晴的心情就会格外好。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他那充满男性魅力的雄健体魄,温柔的抱着她:“以后你就是本宫的女人。”
晚膳后,云景禾就一直待在书房,不时有人找他,都只见进不见出。
那些人瞧着脸生,衣着打扮随性自然,是江湖中人。
夕阳逝去,点点星子高高挂。
云景禾将熬好的药端来时,元宝正坐在茶厅剥葡萄。
莹润的指尖沾着葡萄清甜的香味,她偏着头,神情专注。
云景禾沉默不语,她的手指纤细白嫩,两指间轻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他忽然俯身,张嘴咬上剥好的葡萄,也含住了她的手指。
丫头的肌肤滑嫩,果汁染着指尖,水嫩水嫩的,还有许些凉意。
柔软得不像话。
元宝心里一惊,眼眸微垂,长而浓翘的睫毛不安分的缠着,显得慌乱无措。
皓腕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扰乱心神,一汪秋水荡起浅浅涟漪,双眼直直望向云景禾。
他容貌昳丽,风度英姿,身上总笼罩着一抹孤寒慵懒,却又风情撩人。
舌尖来回滑过肌肤。
无尽温柔。
良久,云景禾才心满意足的松口,悠悠道:“葡萄很甜。”
元宝看着被舔得微微泛红的指尖,皮笑肉不笑的:“你确定你吃的是葡萄?”
水淋淋的手指,分不清是果汁还是口水,她很嫌弃。
元宝匆匆起身就要去洗手。
耳畔响起一阵云淡风轻的笑声,云景禾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圈在怀里,语气轻缓悠长:“还有啊……你特软。”
软的让人想要好好品味。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元宝灿若星辰的眸子倒映着满星光,忽明忽暗。
云景禾的手指紧了紧,凉风拂起她额角发丝,丫头身上的花木清香萦绕在他的鼻腔,愈发浓烈。
元宝干巴巴的开口:“云……景禾,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她平时虽然不怕地不怕的,可这种事情,她还没准备好。
丫头的嗓音很是软糯,敛着平日的乖戾邪气,在夜里,无不流露万千魅惑。
云景禾浑身僵硬,他能明显感到身体某处烈火被点燃,热浪顺着尾骨灼烧着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慌乱的将元宝放开,呼吸略带急促,嗓音是沙哑的:“我会等你准备好,别怕。”
随即转身离开。
元宝低着头没话,待他走远,才喃喃轻道:“你可别憋坏了啊,以免影响后代质量。”
这注定是漫长煎熬的一夜。
云景禾在凉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将手肘放在浴桶边缘,修长的手指浅撑着额头,长睫沾满水珠,眸底沉如深夜。
他家丫头真是个磨饶妖精。
让他憋得这般难受,得先记上一笔,以后算账时要补回来。
翌日。
空是琉璃色,远方光芒明亮柔和,落在满院大朵大朵的木槿花上,十分好看。
因为今是狩猎大会,王府上下忙碌不停,着手准备主子出行的马车物什。
大会要举行两,猎场在城外,来回王府距离远,因而需要露营一夜。
一大早来福就搬了十几抬箱子到元宝的院子,箱子红漆金纹,精致大气。
元宝眉梢挑着:“什么东西?”
来福带人站在箱子旁边,恭敬道:“王妃,这是王爷送你的礼物。”
“礼物?”元宝没什么表情。
院门投下半轮骄阳,她曼妙的身影扰动落在青石地面上的日光。
随着他们打开箱子,元宝杏眼眯了眯,掸掸衣袖上的落花。
漆黑的双眸没有半分情绪:“十几箱玉簪,钱多躁得慌?”
“对啊。”来福兴致勃勃:“王妃你仔细看啊,这些玉簪色泽莹润,光滑细腻,花纹雅致,根根都是绝世宝玉雕刻出来的,比宫晨那支破簪花强上百倍不止!”
这些宝玉十有八九都是云景禾从黑街高价买回来的,几万银票眼睛都不眨就扔出去了,来福肉疼好久。
就连雕刻师都是找的归隐山林的高手。
来福暗叹,怪不得他到现在都是单身一个人,没钱真是寸步难校
元宝揉着眉心:“我就算是九头蛇也用不了这么多簪子啊。”
看来那日他来的挺早,还瞧见宫晨送她簪花了。
想了想,又道:“算了,都放到我院子的空屋吧。”
她每日换着戴,定能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