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元宝半敛眼眸,眉梢轻挑,神定气闲的姿态,宛如方才出手凌厉的人不是她一般。
拾起三长老落下的剑,扬手一挥,长剑离手飞向空。
良久,一阵破风声在众人耳畔弥漫开来,“咻”长剑端端插在擂台中间。
左右摇晃着,映出元宝清冷的容颜。
她缓缓开口,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和众人激动到沸腾的内心大相庭径,宛如一股清流,徐徐流下。
“我了,这玩意没用。”
怎么就不相信呢。
手持宝剑又如何,没机会出手也犹如一把废铁,毫无作用。
大长老只觉尾骨碎裂,疼得冷汗直淌,四周打量的目光太过火热,言语讽刺,他的脸羞成猪肝色。
想到又一次在数百双眼睛下,颜面扫地,老脸被丢得一干二净,气急攻心,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了。
三长老龇牙咧嘴的靠着石柱旁,手里紧紧攥着被磕掉的一颗大门牙,面色惊慌。
旁人看着,少主只是随意给了他们三个人一招而已,只有当事人知道,她的拳脚上含着多大的力量。
若不是他们功力深厚,被这么一击,恐怕是五脏六腑都会被击碎。
实在是……后生可畏。
恐怖至极。
云景禾静静的将一切收入眼底,眼睛深邃,没有丝毫惊讶的情绪,平静得好似习惯。
毕竟,他家丫头一直都这么优秀,他是知道的。
这三个蠢货,完全不够她玩的。
满场沉寂过后,是一浪又一滥尖叫呐喊声,震得元宝耳膜生疼,嗡嗡作响。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烦闷的心情,指尖轻柔两下眉心,向台下走去。
梧秋见状,立马跟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才反应过来,擂台上除去那把长剑,哪还有半分美人少主的身影。
哦,不对。
现在该喊,美人门主。
忽的,人群中响起一声弱弱又认真的声音:“你们还记得赌注吗?”
卧槽,那可是一比一百的倍率啊,一瞬间,都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仿佛看见倾家荡产四个字就站在面前,朝他们招手。
因为几位长老心急如焚,门主继承仪式定在傍晚。
如果早知是这种结果,他们三个想必也不可能这么快定下时间。
千算万算,都不抵她踢上几脚。
厅堂内。
梧秋熟稔的煮上一壶果茶,又放上几片柠檬,清香四溢,酸酸甜甜好滋味。
云景禾见元宝走后,也跟着过来,此刻沉默不语的坐在元宝身边,让梧秋止不住紧张。
这两人还真是作之合,性格脾性都清冷孤傲得很。
突然有些担心她家梧一夜,被他们两个熏陶的这一个月,过得怎么样。
儿啊,是为娘考虑不周啊。
梧秋将茶沏上,白瓷茶盏上有蓝釉描绘勾勒的兰草花卉,色泽莹润鲜丽,好看的很。
元宝纤细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茶盏上的花纹,姿态闲散,慢吞吞的开口:“新任长老你看着合适的挑,当然了,毛遂自荐也可以的。”
搞不懂他们三个,明明是几个大男人还特喜欢勾心斗角的戏码,硬生生将江湖的坦荡过得乱七八糟。
所以,自然是该下台的。
来福豪饮果茶,梧秋姑娘泡茶的手艺和慕白太子有得一比。
有些担忧的开口:“王妃,红莲派如今人心不一,分站几队,换长老会不会引起更大的纠纷。”
梧秋点点头。
虽然她也很厌恶那三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但此事毕竟非同可,还需长久之计。
“不用。”元宝单手支额,桃面白颊,鼻梁弧度十分好看,一双檀唇水润晶亮。
语气悠悠:“红莲派不养二心之人,若真是和他们难舍难分,自立门户也可以,我不在意的。”
“本王觉得此意甚好。”云景禾薄唇轻抿,容姿清隽,眼眸眯了眯,漫不经心的。
来福牵强的扯着嘴角。
此意甚好,那必须好啊,王妃就算放个屁你也会觉得是香的吧。
梧秋会意,点点头:“门主放心,此事属下定会办妥。”
自老门主离世后,红莲派的风气简直一落千丈,若不是依靠以前打下的威名,哪能在江湖上嘚瑟。
这些吃里爬外的玩意,是该好生清理清理。
也算是祭奠老门主的在之灵。
“对了,门主。”梧秋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惊叹:“这一次门主大会有人设了赌局,咱们赚翻。”
元宝抬眸,在脑海里略略回想着,就记得刚下马车时,梧秋的第一句话。
“少主,属下给你讲,有个败家玩意压了你五百万两黄金呢。”
败家玩意……
元宝侧目,看向身边男子,他眉眼低敛着,容貌张扬,让人目不斜视,骨子里的矜贵冷峻自里而外散发出来,绵延不绝。
这是无论放在何处都令人生畏的景王殿下。
想到什么什么,脑子一时间有些不受控制,元宝嗓音轻轻:“败家玩意。”
“嗯?”云景禾挑眉,发出一个十分好听的转音,拖得长长的。
一时间,让元宝分不清他是在反问她还是在回应她。
反正,怪尴尬的。
梧秋浑身一僵,回忆充斥脑海,她怎么能出这种混账话。
来福咬牙憋笑,若不是碍于自家主子的淫威,怕是要笑得喘不过气。
其实,用这个词来形容王爷,实在合适不过。
元宝撩着耳角发丝,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她其实也挺败家的,光他一个人,实在有些不合适。
刚开口,就被一道低沉又魅惑的嗓音打断,云景禾和她话时,都会刻意放缓语气,敛着沙场上练就的一身肃杀之意。
“其实……也不是很败家吧。”云景禾:“为自家娇娘用钱是应该的,多少只不过是个数字,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丫头高兴就好了。
他赚钱,不就是为养她么。
“嗯……”云景禾这般,直接将元宝到嘴边的话,幻化成为一个极为简单的嗯字,挺没底气的。
云景禾扬了扬眉,轻轻拍拍元宝的头顶,接下来的话的有些骄傲:“其实最开始,我想压的,也是我的全部家当。”
梧秋一怔。
景王殿下的家当原来不止几百万两黄金啊。
卧槽,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来福不敢多言,若王爷真的将家当全部压出来,怕是会引发下轰动吧。
元宝微微偏头:“你就不怕?”
怕她输。
“啊,因为是你,我无所畏惧。”
最后为什么没有压家当呢,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家当用数字算出来有多少,就不能很炫酷的为丫头撑场子。
所以他就随便了个数。
嗯,效果还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