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眉头紧缩:“不可。”
边令城虽然不大,可交壤岚与南越,一直以来,都有传闻欲攻岚必破边令。
他身为岚太子,不能因一己私利而弃国家与百姓而不顾,他做不到。
慕白又道:“景王妃该知道边令城在岚的地位举足轻重,这几日是慕某打扰了。”
听到回答,元宝表情淡淡,似乎在意料之中,轻轻开口:“打扰谈不上,就是有点烦。”
若不是看在她那蠢老哥的份上,任凭慕白的人踢破景王府门槛,她也不见得有这么好心。
雅间灯火油心,灼灼其华。
既然生意谈不成,元宝也不再多待,礼貌得朝慕白颔首,起身离开。
元宝走后,亲卫迫不及待的冲进去,景王妃都亲自出马面见自家殿下了,治腿一事肯定有戏。
刚准备道喜,就被慕白沉声打断:“走吧。”
亲卫会意,一腔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心里不停埋汰着景王妃摆高架子。
有什么好能的,不就是鬼月嘛,世上厉害的大夫那么多,他就不信偏偏只有鬼月才能救治他家殿下了。
元宝走出雅间,转身便去了元春楼的后院。
清池锦鲤,红莲似火,叶下水波荡漾,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梧秋和冉竹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一些姑娘家的琐事,两人年岁相仿,交情不浅,久而久之,也算是姐妹之交。
见到丽影步步靠近,梧秋摇着一把六菱金纱珍珠扇相迎。
元宝慢步生莲,发尖接住一片火红枫叶,梧秋替她逝去,缓缓开口:“这慕白太子虽是个明大义的,可却看不清眼下这形势了。”
“不急。”元宝浅躺在紫藤上,吃着冉竹端来的酸梅。
暄靠着交好之势养兵蓄锐,近来蠢蠢欲动,可要再次进攻南越,暄还是必须得有合作之邦。
下四个大国,南疆,岚,暄的势力旗鼓相当,南疆一直以来都与南越交好,暄自然会再次将心思放在岚上。
岚既然愿把太子送来南越当质子,想来是真动了交好投诚的心思,所此时将边令城割化给南越,换一种法,不也是求个和平心安。
“不管怎么看,他都不亏。”梧秋轻笑,都美人在皮不在骨,可梧秋的妩媚宛如生,由内而外,魅得很。
“可不是,他那双腿可不止一座城池。”元宝点点头。
想来她还是算得挺人情,挺便夷。
如今慕白人不在岚,岚的皇子争先恐后的赶着去岚帝面前表现自己,慕白本就身残,眼下再失去岚帝的独宠,岂不是举步维艰。
大白端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元宝吃酸梅,舌头不停舔嘴。
元宝漫不经心的:“想吃?”
“嗷嗷……”
“都给你。”元宝直接将果盘放在大白跟前,这酸梅酸的不正宗,她吃起来也没多大胃口。
看着大白幸福到摇尾巴等我模样,梧秋和冉竹同情的摇摇头,终究还是太年轻。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大白四处乱窜,细声嗷嗷,委屈得很。
元宝冷眼:“吃完,别浪费。”
大白躲在草丛,瑟瑟发抖,苦胆都给它变酸了,嘤嘤嘤,主人太恐怖了。
次日一早。
书房内。
云景禾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冰丝长袍,垂感极好,衬得身姿昳丽挺拔,领口微敞,风光若影若现。
则名来时,云景禾不紧不慢的拉拢衣襟:“转过去。”
“哎?不是……云景禾我是个男的啊,你怕啥。”则名瞪大双眼,虽然这么着,则名还是很没骨气的背过身,算着时间又转回来。
“世道险恶,本王要学会保护自己。”云景禾黑眸扑闪,漫不经心:“再,你也不配。”
则名冷哼一声:“不就是点姿色嘛,谁没有似的。”
云景禾单身支额,袅袅茶雾升起,朦胧了他的盛世俊容:“错了,不止一点。”
则名:“……”
得,他打也打不过人家,骚也骚不过人家,他能什么。
来福进门,就看见跨坐在椅子上的则名,简单行礼后,走到云景禾跟前:“爷,宫晨这几日倒是安静的很,明日便准备启程回暄。”
云景禾眸子半敛,整个人懒洋洋的:“嗯,你去给岚找点压力。”
“嗯?”来福一顿,眼下的重点难道不是暄?怎又谈到岚了。
“宝看上了边令城,本王不想她等太久。”云景禾微微抬眼。
这都过去一了,慕白都还没想明白,实在是墨迹得紧。
来福点点头,对于自家王爷的这种迷之操作,他现在已经能从容面对,一时间,倒有几分同情慕白太子。
宠妻宠得毫无限度,则名忍不住开口:“是不是宝儿要上的星星,你都能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云景禾挑眉:“自然。”
“那她要是看上这下呢?”则名来了兴趣,开个玩笑。
“区区下,打下来便是。”云景禾笑了笑,一贯风轻云淡。
此话若放在旁人身上,顶多当个笑话,可话的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景王,则名能深刻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实际分量。
则名木楞的喝了一口清茶。
一时间,鸡皮疙瘩散落一地。
话来福动作也是挺快,听到自家王爷不想王妃等太久,他施压也是加了几分力度。
若是没有云景禾,岚帝还能犹豫不决,可前些年的战事状况,让他不得不感受到这个男饶恐怖手段。
眼下岚还在修养阶段,实在禁不起大风大滥折腾。
岚皇子众多,可慕白不论哪方面都很符合岚帝的心意,听慕白的腿能医治,岚帝没时间多想,立即写信来向元宝表明心意,愿割化边令城。
冉竹读完来信,又恭恭敬敬的递给元宝:“岚帝倒是心疼儿子。”
元宝接过信,随意翻了翻,放在案几上,若有所思。
嗓音浅淡:“不见得。”
都是千年老狐狸,没点苦头又怎会松口,想来,还是她家王爷动了手脚。
“嗯?”冉竹有几分疑惑。
元宝没解释,眉眼低垂,暖暖的金芒落在轮廓上,精美柔和。
想了想,:“冉竹,依你看,云景禾目前缺什么?”
人帮了她这么多,她得回报一下不是。
冉竹思忖片刻:“缺个孩子!”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