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回来了啊。”大姐在船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老青划着小船回来了。

老青没说话，从小船上把渔网拽出来往船上走来，大姐赶紧喊东子：“东子！快点来帮我爸拿东西！快点！”

东子听到声音赶紧跑了出来，迎面往老青跑去，他想从老青手里接过渔网，但是老青没松手，示意他去小船上把水桶拎上来，东子往后退到船上，让老青先从跳板上到船上，自己再跑下去到小船上把水桶拎上了船。

“我爸打了这么多鱼啊，我看小船里面还有呢。”东子两手拎着水桶，脸憋得通红，一歪一扭地把水桶拎到了船头。

老青依旧没说话，他把渔网在船头散开，把身上的捕鱼服和胶鞋脱了下来，便回到了船舱里面，拽了一根大葱啃了起来。

“我给你做了面皮，绿豆饼子，你现在吃吗？”老李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打开煤炉的炉门准备给老青做饭。

“嗯。”老青今天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看到老李回来了他也没多说什么话，上到内舱顶板上坐在风口底下吹着风，打开酒瓶盖，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你今天打的鱼里面有没有死的啊？我去拿来烧给你吃吧。”老李把菜橱里拿出来的面皮放进锅里热上了，但是除了咸菜家里也没有什么菜，她便想着如果有死了的鱼也不能卖，正好可以做给老青下酒。

“有，你让东子拿进来。”老青望着远处的河面淡淡地说道。

“东子，你看桶里有没有死的鱼，挑出来拿过来。”老李打开驾驶舱的透明玻璃窗，朝蹲在

“知道了，马上就来！”东子起身到水桶里面翻找了一番，从里面找出来两条死了的草鱼，拎着跑回了船舱。

“妈，这两条死了，给你。”东子把鱼递给老李，老李看了看接了过去。

“我来弄吧，我把鱼弄一下。”大姐洗完衣服走进来，把鱼接过去拿出去处理。

“大丫头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老青依旧望着水面，但是却跟大姐说话。

“没什么事，我就是把我妈送回来，然后再回来看看你怎么样，还有就是跟你讲讲大聪的事情。”大姐一边把鱼破开一边说道。

“大聪的事你就别管了。”老青喝了一口酒，啃了一口大葱说道。

“我能不管吗？我跟小青我们肯定是回不来的，你指望我们两个也是不太现实，今天东子我们已经劝好了，他愿意跟你一起干活，是不是，东子？”大姐让东子表态。

“是的，我想明白了，还是跟着我爸干活，赚到钱才能去做生意。”东子在驾驶舱里跟老李一起剥蒜瓣。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你让大聪不上学是肯定不可能的，你要是逼急了，他真能翻天，要不就先带着东子得了，也正好磨炼磨炼他。”大姐跟老青分析现状。

老青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还点上了一根烟，一口一口地抽了起来。

“面皮好了，你吃吧，要不要辣椒面？”老李把盛好的面皮端给老青，剥好的蒜瓣也放在了他身边。

“不要，就这么吃吧。”老青转脸看了一眼老李，老李没看他，转身去烧鱼去了。

老青端起碗，把手里的烟掐灭放在了一边，把大葱放进了碗里，然后喝了一口汤，尝了尝面皮，满足地吃了起来。

大姐把处理好的鱼放在灶台上，老李已经把灶里的火生起来了，大姐往锅里抹了一点猪油，等待油热了，再把鱼放进去。

“东子能跟着干活自然是好的，要是大聪不回来，那二丫头就要回来，东子一个人根本干不了这些。”老青嘴里塞着面皮含含糊糊地说道。

大姐跟老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姐把鱼放进了油锅里，然后把调料也放了进去，倒了一点水就把锅盖盖上了。

“小青才去上班，你现在让她下来，跟你干活她不可能愿意的，而且她那个工作也不是一般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的，她现在正努力学着技术呢。”老李蹲在灶台前背对着老青说道。

“那都不愿意怎么办？你去干？还是让我一个人累死就好了？我看那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想我累死就最好了。”老青的无名火又冒了出来。

大姐看着情绪又不对了，就拦着老青，坐在他旁边说道：“你别发那么大火，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嘛？我妈说的没错，小青进去厂子太不容易了，而且她很快就是要嫁人的了，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现在让她回来，肯定不是时候。要不就先让东子干着，然后我去跟大聪，让他有时间的话就回来帮帮忙，我跟小青有时间也会回来帮忙的，你看行不行？

老青没有说话，只是放下饭碗拿起了酒杯，自己一口一口地喝着。

老李才不理他，自己打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鱼，往里面加了一些辣椒就又盖上了。

“你去跟他说，今年高中毕业以后绝对不能再上了，必须找工作，要是还不找工作，必须回来干活，没有其他路！”老青有点喝多了，转脸跟大姐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肯定告诉他，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大姐顺着老青的话往下说，在他醉酒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顶嘴，远离他，不然就是自找苦吃。

大姐走到灶台前看了看炉火，等了一会觉得锅里的鱼应该差不多了，她便把鱼盛了出来端到老青面前笑着说道：“爸，你吃吧，刚出锅的。”

“嗯，放那吧，你，吃了吗？”老青侧躺在顶板上，把烟又点着了，夹在手里望着远处说道。

“我们都吃了，你赶紧吃吧，吃完睡一会。”大姐把菜放好就走出船舱继续找活干去了，东子也悄悄地跑上了岸去玩了，而老李坐在驾驶舱里戴上眼镜翻看起她的圣经赞美诗，小声地哼唱一起来。

“没有一个省心的，全部都是指望我的，要不是我，老青家早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都是靠我，没有一个省心的！一个都没有！”老青一个人躺在顶板上借着酒劲又开始说起了醉话，而老李和大姐都装作没听到，自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阿嚏。是谁又在念叨我了？”青麻吉忽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跟老三开玩笑说是有人在骂她。

“我看应该是那个毛小子，你看他好几天不理你了，估计，在背后骂你呢。”老三跟青麻吉开玩笑道。

“就凭他啊，我才不理他呢，太粘人了，他不理我最好了。”青麻吉看了一眼坐在桌前写字的毛晓诺嫌弃地说道。

“哈哈哈哈”老三小声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青麻吉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笑。”老三憋住笑回答道。

“我去倒水，你要吗？”青麻吉起身问道。

“不用了，你去吧。”

“爱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