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起来了。”大姐洗好脸，刷完牙跑到屋里拍着胖子姐夫的大肚子喊道。

“这才几点啊，天还没亮透呢！”胖子姐夫的鼾声被拍没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望窗外看了看。

“快起来，去旧集镇那么远呢，我们走过去差不多了，快点！”大姐继续拍着他的肚子不让他继续睡。

“知道了知道了，啊……”胖子姐夫在床上伸着懒腰，大喊着宣泄起床气。

“家里就还有这些腌蒜瓣和咸辣菜了，还有，还有你的那瓶酒，要不，也拿着吧。”大姐回到厨房里面继续忙活起来。

“干什么？拿给芮老头吗？”胖子姐夫听到有人要碰他的酒瓶，一下子坐了起来喊道。

大姐没有接他的话茬，一边熬着粥一边打包要带走的礼物，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渗着一层浅浅的汗珠。

“那个老头喝酒吗？不喝酒估计。我从来没看他喝过酒。”胖子姐夫挠着肚子走到厨房门口想要挽留一下自己的酒。

“那要不把你的烟拿着？不喝酒应该抽烟吧？那么大岁数了，肯定抽烟。”大姐转身问胖子姐夫。

胖子姐夫连连摇头：“算了算了，还是给他酒吧，他应该喝酒，不抽烟，我从来没看到他抽过烟。”

“那要不两样都带着吧，反正也不知道，就都带去吧，他喜欢喝酒也行，喜欢抽烟也行。”大姐把装咸菜的玻璃罐子盖子盖上，放进一个布袋子里面。

“不要了吧，你也给我留一点啊，都拿走，我还要花钱买，咱家也没有那么多闲钱啊。”胖子姐夫的起床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只想着尽力挽回一样也是好的。

“随便你随便你，你想拿就拿，不拿就拉倒。”大姐不想跟他废话，端着两碗白粥从他身边挤了出去，拍在饭桌上转身接着说，“你赶紧穿衣服啊，脑子里就知道烟酒，少吃点能死吗？快点吃饭，吃完走！”

胖子姐夫被骂得一激灵，赶紧挪进了屋子换上了灰色的工装服，回来坐在桌子前老老实实地喝粥，连声音都不敢出大了。

“你也不刷牙不洗脸就吃饭吗？算了算了，都快喝完了你还洗什么？”大姐从厨房里把布袋子拎了出来，看到胖子姐夫都快把粥喝完了，可是她也只是进厨房拿了一下东西而已。

“都拿好了吧？”大姐看了看胖子姐夫手里拎的东西，自己清点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拿上钥匙就走出了家门。

胖子姐夫跟在后面，手里拎着烟酒以及咸菜，心里不是很爽气，脚下的步伐就更重了，身子根本都挪不快。

“你干什么呢？不能走快点吗？你还说早了早了，按你的速度，到那都快要过年了。”大姐站在巷子口冲胖子姐夫喊道，胖子姐夫没办法，只能最大程度提了速，可是效果依旧微乎其微，大姐等了一会，实在等不了了，抬腿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往前走了，把胖子姐夫远远甩在了身后。

厂里车间。

“你们说，老芮和青麻吉还回不回来了？咱们这个小组还能干下去吗？”德子坐在芮师傅之前坐的板凳上，端着茶缸问道。

老王，广北，墨超，二毛和老三都在一边或站或坐着，每人都端着一个白瓷缸吸溜吸溜地喝着。

“不知道，反正厂里也没有通知，咱们操那个心干什么，没通知我们就在这待着呗。”广北嚼着茶叶慢吞吞地说着。

“我觉得也是，反正现在每天都是那么多活，老芮和青麻吉来与不来，咱们也都要干完，能有什么变化呀。”墨超走到德子身边挤着坐了下来，德子一使劲差点把他挤到地上。

“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就结束的，老芮不回来能行，那个青麻吉不回来是不可能的，她不回来这件事就没完。”二毛站在一边啃着指甲。

“我真是不想干，没有老芮在这说这说那的，我还真懒得动了。”老王靠在钢材堆上，往茶缸里面呼呼地吹着气。

“你怎么不说话啊，老三？”德子看到老三站在走道上看着别的组发呆。

“我说，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说。”老三转过头瞪着德子说，眼神里满是怒气。

“他怎么了这是？”德子被惊到了，嘴里的水都流了出来，他小声问旁边坐着的墨超。

“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呢。”墨超小声说道。

“干活干活干活！”老三转过身冲着大家嚷嚷，大家都嘟嘟囔囔地站了起来，没人想要听他的，也没人想干活。

德子被老三拍了一巴掌，他揉着头想要跟他来劲，可是被一边的广北拉住了。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邪火上来了，你跟他计较也是你吃亏，别理他，过来过来。”广北拉着德子到了一边。

“还干不干活了！这些活准备让我一个人干吗？”老三的火气没有下去的意思，大家也都不想搭理他，慢吞吞地穿衣服，拿上工具慢悠悠地调试，还有人在材料堆里磨磨蹭蹭地挑来拣去，而老三泽则走到工件前麻利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船上。

“东子，你坐在那坐了一晚上吗？”早上起来老李看到东子坐在驾驶舱里发呆。

“没有，刚起来。”东子其实就是一晚上没睡，但是他不想说实话。

“那就好，你去洗脸吧，我马上就把饭做好了，吃完饭你们就去干活去。”老李信以为真了，带上护袖和围裙开始生火做饭。

东子没去外面打水洗脸，而是钻进了内舱躺上了床，老青的鼾声忽高忽低，忽起忽灭的，小喜睡在床上倒是踏实，东子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内舱顶，慢慢地也闭上了眼睛，他累了。

“起来了，起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爷几个都睡不醒了？”老李做好了饭，找了一圈没看到东子，弯腰看了看内舱，才发现东子在内舱里跟老青和小喜都睡得香着呢，她本来不想喊他们，可是她想了想，还是喊出了口。

爷三个都被老李给叫醒了，小喜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就下了床，东子伸了几个懒腰也下了床，老青倒是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了，不过也只是睡了几分钟就起了身。

“老青！快点出来！你儿子都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