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香？”毛晓诺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了屋里飘满了饭菜的香味。

“你那就是狗鼻子，睡觉都能闻到吃的。”陈老九早起给毛晓诺做了早饭，虽然不是很丰盛，可是玉米面糊糊，一个黑豆馍馍，一碗辣椒炒咸菜，也算是多日以来毛晓诺在宿舍吃的最好的一顿早饭了。

“我好久都没有吃早饭了。”毛晓诺也不洗脸刷牙就窜到了桌子前坐下来说道。

“你也不洗脸，就想吃饭？你真的是猪吗？猪都比你干净。”陈老九揶揄道。

“为什么要洗脸？我又不用脸吃饭。”毛晓诺故意气陈老九调侃道。

“别废话！快去洗脸去！”陈老九转身砸了一条毛巾到毛晓诺头上，还好他躲得快，才没被打得很疼。

“陈老师，你为什么在我这里做饭啊？那些可都不是我的锅，不是我的东西。”毛晓诺在一边的脸盆架子前洗着脸说道。

“说什么屁话呢？还不是怕你饿死！”窗外的雨依旧在下，只是稍微小了一点，陈老九看了一眼窗外接着说，“要不是怕你大雨天在家饿死，我早都走了，才懒得管你。”

“陈老师，你不上班吗？今天。”毛晓诺随便胡掳了一把脸就坐回了桌边，眼里满是血丝，即使脸上堆着笑，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自己的事情管好就行了。”陈老九把做好的饭菜端了过来，然后就洗了洗手准备要走。

“你现在就走吗？不吃饭吗？”毛晓诺咬着馍馍问道。

“你吃你的吧，废话真多！我走了，你今天还是别去厂里太晚了，说不定，说不定，对不对？走了。”陈老九没有说的那么直白，随便说了几句就走了出去，门外的大雨一下就被大风吹了进来，陈老九使劲把门给带上了。

毛晓诺坐在桌边望着窗外，无声地咬着馍馍，都没有察觉雨水从门缝下面冲了进来，门口已经堆积了一汪了。

自从陈老九走了之后，毛晓诺就坐在那里再也没有做别的事情，手里的那一块馍馍就一直在吃，可是光吃也不见少，而桌上的其他东西他也没有再碰过，整个人又变得失魂落魄了。

昨天晚上老三在大姐家等到了九点多才遇到大姐夫回来，还好旁边邻居心肠好，让他在自己家吃了饭又在门厅里等大姐夫，不然他肯定很狼狈。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大姐夫有一点点醉，但是远远没到那种不省人事的地步，他看到老三站在他身后就转头问他。

“我是青麻吉的工友，大姐现在在桥头医院里，生病了，医生让我来叫你过去。”老三直截了当地说完了来意。

大姐夫停下了手里转动的钥匙，看着老三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不是在跟我耍吧？”

老三摇着头说道：“你看我像是跟你胡闹的样子嘛？我在这等你好久了。”老三指着旁边的邻居家说道。

大姐夫此时的醉意基本上也散了，他打开家门，走了进去，老三站在门口等他，过了几分钟，大姐夫拎着一个大包就走了出来，把门锁上就撑着伞往外走去，也没跟老三说话。

老三轻轻把邻居家的大门带上，然后就撑着伞也往外走去，只不过他到了大路上就在马路另一边走着了，跟大姐夫没有一起走。

大姐夫腿脚没有老三快，老三到了医院把木里丹喊出来说道：“大姐夫来了，就在后面，我们走吧。”

木里丹走到医院门口看了看，远远看到了雨幕中一个胖胖的身影往这边走着。

“那就是吗？”木里丹指着人影问道。

“是的。”老三说道。

“那我们等他来了再走吧，也不差这几分钟了。”木里丹站在门口等着。

老三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大姐夫才走了过来，衣服和裤子都被大雨淋湿了，还好手里的包没有淋湿太多。

“你好，我是青麻吉的工友木里丹，大姐现在在里面睡着了，我带你进去吧。”木里丹跟大姐夫说道。

虽然大姐夫不认识这两个人，可是看着眼前的状况也并不像是小孩子的胡闹，他便跟着木里丹进了病房，老三则站在医院门口等着。

过了几分钟木里丹出来了，老三问道：“我们现在走吗？”

“走吧，都跟他说清楚了。”木里丹撑开伞说道。

“行，那我先送你回去吧。”老三撑着雨伞说道。

“不用了，你家离我家那么远，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木里丹客气地说道。

老三并没有多说话，他也没有心思跟木里丹让来让去，他左手拉着木里丹就走进了雨幕，木里丹一时之间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安静地跟着走了。

“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青麻吉吃饱喝足了，躺在一张稻草床上问灶台前的女孩。

女孩依旧不说话，灶里的火被她烧得很旺，屋里有点热，还好外面下着大雨，不然这屋里没办法待人。

“你到底在烧什么啊？这屋里太热了，你是要热死我吗？”青麻吉继续没话找话跟空气对话着。

“热不死你。”女孩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虽然很短很轻，但是青麻吉还是听到了。

“你原来不是哑巴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你会说话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青麻吉其实知道她不是哑巴，故意这么说气人。

“我不想理你，跟你说什么？”女孩看着灶里的火说道。

“你不想理我，你为什么在这里看着我？谁让你在这的？”青麻吉故意继续气那个女孩。

女孩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着灶台发呆，大雨拍打着窗户，有雨水从窗缝里面窜进来，溅射在了女孩的后背上，头上，她也无动于衷。

“你知道到底要把我关在这里到什么时候吗？你知道我家多穷吗？我真不知道你们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青麻吉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我看你样子也不像讨债鬼啊，怎么来干这些事了？”

女孩抬头看了一眼青麻吉，瞪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