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公子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吃喝玩乐,游手好闲,骄奢淫逸又荒唐无稽。
今日天气正好,春光明媚,宁小公子身穿鲜艳衣裳,手提着雕花鸟笼,带着四个小厮,大摇大摆的在东大街转悠。
正当他觉得周遭无趣,百无聊赖之时,忽见一个身姿曼妙之女子,莲步轻移从香衣坊出来。
正巧一阵微风袭来,吹起女子遮脸的帷帽,宁小公子被震的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京都城竟有如此娇美之女子,清灵精致的宛如天上的仙娥,这是哪家姑娘?怎的他以前从未见过?
宁小公子回过神后,连忙唤人去打听。
不一会儿,小厮气喘吁吁的回来禀报:“公子,打听到了,是翰林院修撰杜家嫡长女。”
是官家小姐,这就不好办了。
宁小公子紧锁着眉头,开始苦思冥想。
最近大家都在传,宁远候府的宁小公子魔障了,整日里茶饭不思,嘴里只不停念叨:“我活不成了!我活不成了……”
宁夫人急的不得了,四处求医问药,甚至连神婆与算命的道士都请过了,可宁小公子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整日躺在床上要死要活。
宁夫人心疼得心肝、宝贝的又喊又哄,可就是弄不清宁小公子到底是怎么了,这副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宁夫人无法,只好绑了宁小公子身旁常跟着的小厮,在要动家法的威逼下,小厮一来二去道出了实情。
原来如此。
听了小厮的话,宁夫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原来是看上了杜家大小姐,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虽说杜府门第低些,但抬头嫁女低头娶妻,何况小儿子又不是家中长子,媳妇不需要打理府里庶务,娶个他喜欢的也未尝不可。
看眼下这副光景,那杜家姑娘,起码能让小儿子收心几年,省的小儿子整日去外面惹是生非。
考虑得当,宁夫人便与宁远候商量此事。
宁远候每次见到小儿子就来气,恨不得打上三日三夜,只是每次一抽打管教,夫人便不依不饶,他心烦不已又无可奈何。
听说小儿子能自此收心,他自然没有异议,只吩咐道:一切按礼操持,不可仗势胡来。
宁夫人心里不以为然,却也满口答应。
今日杜智庭休沐在家,刚进书房,小厮就来报:“老爷,夫人有请。”
杜智庭满脸疑惑的去往前厅。
他方才从淑琴那出来不足一刻钟,怎的有事刚才不说?
去到前厅才知晓,原来是宋朝议夫人,受人所托来给杜婵音提亲。
杜智庭本来还满心欢喜。
一家有女百家求,他家阮儿秀外慧中,这就有人求上门了。
待听说求亲的,是京都城有名的纨绔宁小公子时,杜智庭气得大发雷霆,当场就翻了脸。
他不仅将宁远候府准备的礼箱,统统丢了出去,就连宋朝议夫人,也一起赶出了杜府。
宋朝议夫人站在街头,气得脸色涨红。
这杜府也太不讲究了,即使心里不愿,也该以礼相送。
稍做思虑后,宋朝议夫人便一刻不停的去了宁远候府,添油加醋的向宁夫人,诉说了,杜府如何对宁远候府诸多不敬,如何对宁小公子百般贬低,她又是如何被赶出来的。
言罢,宋朝议夫人又怨怪宁夫人,没有和杜府事先通气、打好招呼,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颜面。
宁夫人听了宋朝议夫人的述说,气得脸皮扭曲,她“啪”地一下,将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这杜府欺人太甚!竟敢如此?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朝议夫人见,宁夫人的火气已被她挑起,想必能报她被赶出杜府之仇了,她立刻满意的告辞而去。
送走了宋朝议夫人,宁夫人又神情愤怒的回想这整件事。
她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她还没嫌弃杜府门第低,杜府这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之家,竟然先看不上,她堂堂宁远候府的嫡公子,真以为自家姑娘是什么天仙不成?
再说,就是天仙,她家小儿子也娶得。
她家小儿子俊秀聪慧,只是年幼小贪玩了些,在外名声差一些。
想到这,宁夫人眼珠一转,倒生出来一个不错的主意。
她不由阴沉一笑:不想嫁入我宁远候府,那也别想再嫁入别家。
近几日,京都大街小巷又念叨起了杜府的事,不知从哪里起的传言,说杜府嫡长女妖艳不安分,引诱的宁远候府小公子得了相思病。
韩府中。
韩云忠气得砸了最喜爱的青瓷镇纸。
早知如此,他就该早些去杜府提亲,省得宁小公子如此败坏杜婵音的名声。
急不可耐的,等到韩夫人处理完府里的重要事务,韩云忠赶紧说出了心中所想,并央求韩夫人,立刻去杜府为他提亲。
韩夫人也很是遗憾。
她本来心里对杜婵音挺满意的,尤其是杜府,还奉养了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以后若能跟随杜婵音陪嫁过来,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家老爷和儿子的身体了。
可是如今杜婵音坏了名声,已配不上她家忠儿,又是和宁远候府搅和在一起,他们韩府自不能趟这个浑水。
深知自家儿子性子倔犟,她若直言,恐怕一时冲动会跑去宁远候府闹。
韩夫人便温言安抚韩云忠道:“现在去提亲,就是将韩府架在火上烤,不如等风波过了,京都百姓渐渐忘了这件事,母亲一定去为你向杜府提亲。”
虽嘴上这么说,韩夫人心里却叹这杜婵音如今情况,恐怕只能嫁入宁远候府了。
过段时间,不管什么结果,也就尘埃落定了。
“母亲,我……”
见韩夫人摆手让他回去,又埋头理起了府里其它事务。
韩云忠迟疑地咽下了后面的话,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既然母亲说再等等,那就暂且等等再说吧!
韩云忠意兴阑珊的,带上小厮出府而去,打算去找叶北承等故友诉说一番,再讨讨主意。
杜府夏曼竹的院落内,此时一片欢声笑语。
院内的石桌上摆满了酒菜。
“瑶瑜”,夏曼竹招手道,“再来满上!”
瑶瑜依言上前,拿起酒壶又给夏曼竹倒满了杯子。
夏曼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站起身在院里,旋转舞动了起来。
“哈哈……真是太痛快了!想不到那小贱人也有今日,真是老天有眼!”
小脸微红一片,眼神也迷离起来的杜素瑾,接口道:
“是呢姨娘,咯咯咯……如今我找了好归宿,她却没了好名声,我真是快活极了。”
夏曼竹笑道:“以你父亲的性子,必不会让她嫁给宁小公子那个纨绔,恐怕她也只能嫁去外地了。”
“嫁去外地才好,最好婆家凶狠,永不允她回京都城才好”,杜素瑾又喝下一杯,醉得趴俯在了石桌上。
夏曼竹闻言更觉欢畅,旋转舞动的越加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