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杏云,如今已心有所属,再优秀的男子,在她眼中也不能入目。
陈杏云向刘公子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沉着脸“腾”地站了起来,生硬地对陈夫人说了一句,“女儿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再理会陈夫人与刘公子,转过身疾步离去。
“云儿,你……”
见陈杏云竟然直接转身走了,陈夫人心里气怒不已,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转头对刘公子道:“刘公子勿怪,云儿被我宠坏了。”
刘良学抬起头,看向陈杏云离去的方向,脸色露出晦涩不明的神情。
从陈家如今暂住的庭院出来,刘良学一路回到了刘府,又疾步去了主院。
刘同知正等在主院中,见到儿子回来,连忙迎上前问道,“今日可见到那陈小姐了?你觉得怎么样?”
刘良学冷笑一声,“相貌如何就不必提了,只是性情这一项,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刘同知皱起眉头,“真有如此差?那我们的计划……”
“无妨。”
刘良学开口,打断了刘同知后面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心思简单的小丫头,我自有法子,让她甘心情愿的为我所用。”
见儿子如此说了,刘同知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陈杏云从花厅疾步出来,略微思虑了一下,便抬脚向叶北承与杜婵音所在的院落走去。
穿过垂花门,陈杏云一眼就看到了,在院中依偎在一起的叶北承与杜婵音二人。
此时,杜婵音正在院中的石桌上,提笔在作一幅画。
叶北承站在杜婵音的身后,左手撑在石桌上,右手握着杜婵音的手,一同在纸上画了几笔。
不知杜婵音说了一句什么,二人俱都抿嘴笑了起来。
陈杏云站在远处,看叶北承与杜婵音如此亲近,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想上前又有些犹豫起来。
杜婵音先看到了陈杏云,见陈杏云站在远处看着她们,忙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叶北承,示意他向远处看。
叶北承抬头,向杜婵音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陈杏云,惊诧道:“她怎么来了?”
陈杏云见杜婵音与叶北承都看到了她,不再迟疑,迈步走到了二人面前,抬头看向叶北承,鼓起勇气问道:“叶大人,我心悦你,你可愿纳我为妾?”
叶北承转头与杜婵音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陈杏云,“陈小姐,我已有了爱妻,只愿与她一人长相思守,此生不会纳妾。”
陈杏云闻言,身体站立不稳般摇晃了两下,眼泪夺眶而出。
她抬起泪目,再次看了相携的叶北承与杜婵音一眼,最终转身,向垂花门外跑去。
陈杏云含泪跑走了,杜婵音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叶北承见此,低声笑道:“怎么?阮儿舍不得?不然为夫委屈一些,就将她接入府中,与阮儿作伴。”
“你敢!”
杜婵音回过神,转过身又掐叶北承一把,“你想都别想。”
叶北承赶紧讨饶道:“为夫不敢,阮儿手下留情……”
陈杏云跑出了庭院,一路向后山跑去。
跑到了山脚下,一片湖泊旁边的大树下,陈杏云以手掩面痛哭起来。
她该怎么办?
她喜欢叶北承,可是叶北承已经有了妻室,哪怕是她想给叶北承为妾,叶北承都不要她。
难道她真的要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陈杏云正哭得伤心,突然一个果子从树上掉下来,正砸到她的头顶上。
“是何人?”
陈杏云捂着被砸疼的脑袋,抬头向上怒目而视。
只见树上一个衣裳简朴的年轻男子,正手捧果子,一脚踩在树干上,一脚不停在树上打滑。
看到陈杏云发现了他,男子满脸窘色,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这位小姐,可否请让开,让在下先下去。”
等这个衣裳简朴的年轻男子,从树上下来后,陈杏云已经擦干了泪水,收拾好了情绪。
看年轻男子仍然抱着果子,窘迫地站在一旁。
陈杏云好奇问道:“你是何人?缘何在树上?”
这个衣裳简朴的年轻男子对陈小姐行了一礼,细细答道:“在下名唤春生。
本是想到树上摘几个果子,不想小姐突然跑过来,坐在树下哭泣。
在下担心贸然下来,惊扰了小姐,可是在树上时间长了,在下又体力不支,故有了刚才小姐所见一幕。”
听了春生的解说,陈杏云才知道。
原本春生姓李,本是梁州城外一个小镇上的富户之子,因为地动家园尽毁,便与父母逃到了这梁州府城。
可谁想在逃亡的路上,春生的父亲患了急病而撒手人寰,春生的母亲也得了重病,如今躺在离这里不远的茅草屋里。
春生以前在家中,也是个呼奴唤俾的阔少爷,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
如今父亲去世,母亲重病,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好四处奔波找活计,一来谋生,二来为其母看病。
可是如今梁州城内,也是受了地动之灾,到处一片残局,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地方可做工,只得四处干一些零散的活计,以求能为母亲挣来药钱。
春生今日在外跑了一日,还是没有挣到工钱,只能爬到树上摘些野果,好带回去给母亲充饥。
听了春生的遭遇,陈杏云心里五味陈杂。
世上有人,尚且为温饱发愁奔波,而她明明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不懂得珍惜,只会在这里顾影自怜。
想到这,陈杏云抬头,对春生说,“走,带我去看看你的母亲,我的父亲是梁州知府陈文曲,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们母子二人。”
春生一听,对方竟然是梁州知府的女儿,顿时满脸喜气。
这下他的母亲有救了。
春生带着陈杏云,一路疾步,回到了山脚下的一处茅草屋前。
这座茅草屋残破不堪,春生与其母在梁州府城内没有亲族,无处落脚,见这里空着没有人居住,他们母子便住了进来。
“母亲,母亲我回来了!”
春生高兴的呼喊着,向茅草屋走去。
见母亲没有回应自己,春生紧走几步,上前推开了茅草屋的门。
陈杏云也紧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