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先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今夜就先圆房,等到明日,老夫再放他们下来不迟。
不可!敢问老将军,我的弟兄们被这么绑着,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我的结发妻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入洞房。你却让我在这里娶新娘子,我心何安。
爹,他说的有道理,不如,就放了他们吧。
老将军横起来似乎也是谁都不怕,吹胡子瞪眼的态度,为了女儿的亲事,似乎连皇帝老儿他都敢绑,只要能让下一代幸福,干什么都愿意,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就,放了他们吧。
看着七音、小妹和几百个弟兄都被放了下来。张峰这才道,要娶可以,但只能做妾!
什么?
常理闻声上前就是一拳,但被张峰夺了过去,又顺势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很足,幼真一把将两人扯开,收了眼泪,满脸无奈。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既是有妻子的人,赵七音是我的正妻,幼真也只可能做妾,难不成,让我废了七音,再娶你的女儿,试问一下,天下人,莫说是天下人,就是你这军中稍微懂些道理的人,到时候都会耻笑老将军。
你?谁敢?
人要蛮横起来基本也就告别道理了。老将军常理此时此刻的情绪就比较激动,道理基本不会听。
张峰看着幼真说道,既然你是真心喜欢我,做妾,又何妨?
幼真对张峰是一见钟情,可却真没想到将来的某日她会做妾,她一个堂堂的总兵女儿,五万大军都得指挥得动,现在却连一个男人的妻子都做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似乎两地梨花泪落了下来,说道,我愿意。
这话是说给常理听的,常理听到这话就差点晕死过了,顺势拉住了女儿的手,喊道,幼真,你可想清楚了,多少男人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都拒绝了,如今,你却要做这个男人的妾,这到底是为什么?
常理不知道为什么,幼真只知道她遇到了对的人,喜欢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三人似乎只有张峰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微微一笑,看着这对沉浸在苦痛当中的父女说道,因为爱情。难道这还不够吗。
七音和小妹的情绪已经有所缓解,她是做妾,自己依旧是正妻,这个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
正妻以为着家中长母的地位,妾就是妾,是低妻一等的女人,凡事都是由妻说了算的,妾只能附和和讨好,但性格执拗的常幼真将来会恪守一个做妾的本分吗,她不敢想,更不敢顺着这个思路深想。事已至此,哥哥不纳了她,怕是众人逃不过这一劫的。
七音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她懂得这个道理,虽然她的年龄比如幼真还要小了四五岁,小小的躯体却承担了太多家国重任。
她必须识大体、懂道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小妹看着她,模棱两可地一笑,像是安慰,又像是嘲笑。
七音不在乎,现在也不能在乎太多。因为他知道,如果这队人马不能及时将内帑币送往成都,将会意味着什么。
命将不保,何谈其他。
幼真重新装扮,发誓要将人生当中这个最重要的时刻重新来过,要热火朝天,轰轰烈烈。
张峰被拉去拾掇一番,出了帐篷,看起来像模像样,转眼就从冷酷的锦衣卫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新女婿。
这婚要怎么结,张峰没想过,不过按照他们军中的习俗,再次大排宴席在所难免。
张峰心里生着气,自然扭扭捏捏,何谈开心。
现在的情况是七音很生气,张峰也很生气,小妹也很生气,常理也很生气,只有小幼真委曲求全,做妾就做妾,怕什么,再者说,先做小后做大又不是没有先例。
幼真强颜欢笑,重新着了红装,这就准备嫁人。张峰板着个脸,哪里像个新郎官。
还是七音识大体,让他笑,他不,随后一个巴掌就甩在了他脸上。张峰认为她是真生气,但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谁让他这么优秀。
张峰认为,纳妾的仪式并不需要搞得这么隆重,但常理不准,一定要按照大婚的仪式准备,五万人都在为这同一件事忙活着,热火朝天。
靳深有些纳闷,纳妾又不是娶妻,干嘛搞得这么隆重。
常理想要这场婚礼比较隆重,甚至定然要超过平常人家娶妻的排场,谁让自己是总兵呢。五万人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况且,这里荒山野岭,谁会发现,即便发现,乱世之中,搞些排场又如何。
幼真嫁给张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摆开三百桌宴席并不能叫纳妾。纳妾是要含蓄的,要隐喻的,不能太风光,也不能排场太大。不过这样的场面一出,也确实是把七音和小妹给镇住了。
七音出身西北小城,但小妹可是什么样的大排场都见过的,但确实没见过这样的,五万人,办一场婚礼。她看了看靳深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虽然不敢相信日后他会娶自己,但总觉得不是滋味。
张峰带着情绪挨桌敬酒,当然,要一个人喝三百桌那是显然不成立的,索性后面的酒都是群喝,一敬敬十桌,二十桌,再后来,振臂一呼,直接大喊起来,兄弟们,让我们干一杯,一杯酒能敬五十桌。
一杯酒能敬五十桌的节奏也只有张峰能干得出。他不傻,但这些军痞们更不傻。玩呢?
不行!我们去敬他。
五万人要敬张峰酒,张峰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个好消息没差点晕死过去。
娘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小妹挡了几杯,但杯水车薪,根本不济于是,七音也要挡酒,却被张峰一把拉住,这不是你该干的事。
可是,哥哥,照这么喝下去,早晚也得喝死了。
喝死更好,本来我就不想活了。
张峰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常理将军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爱面子不假,也着实咽不下让女儿做别家妾的这口恶气。
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人偏偏喜欢面前这个男人,死去活来,他又能如何,总不能拆散了这对鸳鸯。
将士们敬酒,他看在眼里,可毕竟是自家的女婿,这拜堂成亲的事一旦完毕,就是自己人了,再如何生气,那也仅仅是生气,哪有看着自己女婿被喝死的道理。
我看啊,你们都别敬酒了,不如这样,他的酒,我来喝。
一听老将军在替新女婿挡酒,这就奇怪,却也不奇怪。
谁都知道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
众人勉强喝了几杯,也不再敬,各自去喝了。
常理看着晕晕乎乎,早已被喝的面红耳赤的张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一种释怀。说道,军中风气这般,你也不要见外,不过,今日我让他们灌你酒,可不是看在你的脸上,而是看在幼真的面子上。
谢过老将军!
嗯!
嗯?
哦啊对了!谢过岳父大人!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