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铁齿铜牙,今日怎么个个都成了哑巴。整日就知道跪跪跪,若是跪能解决江南水患一事,朕定然让你们一个个到江南跟前跪到水患解决!”饶是平日里还算平和的容帝还是发了火。
发了一通火,跪着的官员匍匐得更低,几乎要贴地而跪,心里祈祷着赶紧快出来个人人化解一下眼前的危机罢。沈相呢?他立在那处作甚!平日里他不是最会应付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么,怎今日成了哑巴,缩在那处不敢出头了!
殿内,忽而有身影微动,大臣们心下一松,那该死的沈相终于肯动嘴了。等那身影出了声,才觉知那人并不是沈相,而是甚得贤名的掌管户部的容禛贤王。
贤王待人接物温和贤明,身姿颀长挺拔,脸廓柔和细长,却又不偏阴柔,单靠一张脸便是多少京都女子所羡慕,更何况那通身的温润,更令人心之向往。
只见贤王走出队列,双手作揖,道,
“父皇息怒。自水患起,户部已拨下数十万银子至江南,相信银子一道,江南水患定有所缓解。”好一个温润偏偏的王爷,若放在平时,估计又引起一派好之感叹,只可惜,面前之人是容帝,不提这银子还好,一提这银子,容帝胸腔更是被怒火侵满。
“这数十万银子,快马加鞭,也不过七日便能到江南,这半月已过,江南那边连半丝动静未曾有,难不成银子长了翅膀,飞了!”容帝又是猛力一拍,拍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贤王温润的脸上闪过一缕尴尬,退回自己方才站的位置,又是一副神态自若,皎皎君子的模样。贤王心知肚明,这一番出声,不过是想早些撇清自己的责任,自己掌管户部,你们要拨多少银子,自己眼睛都不眨,按数拨出,至于后面的事便一切与自己无关。
朝上个个都是人精,又怎能看不出贤王的作派,但贤王是谁?王爷!皇帝的儿子!敢嘲讽他几句的也便只有立在前首的几位罢了。
珺王对于自己这个泽世明珠、贤名远播的大哥很是佩服,演了十几年,这功力真是越发精湛。珺王颔首,嘴边牵起极微的笑意,是心里的讽笑装不住了,溢了出来。
“圣上。”跪满堂的百官里又晃出一人,不用回头看,沈星河都知晓是何人。
“讲!”容帝声音里仍带怒气。
“回禀圣上,现江南水患猖獗,却又遭赈灾款银子消失,形势越发严峻,臣认为,圣上应派人前往灾区并查明赈灾款项。”
“那李尚书认为派何人最是适合?”容帝沉声道。
李庭生又往前迈了半步,躬身,
“回禀圣上,臣认为应派手段了得又能镇压当地官吏之人最好不过。”
容帝双手拂起衣袖,继而又撑在双膝之上,忍着心中的不耐烦,
“那李尚书认为派何人最是适合?”李庭生一听,话还是先前的话,只是语气甚是不同,忙跪了下来,匍匐在地,道,
“臣认为,沈相最是适合。”李庭生讲完,不敢再道一字,头顶是沈相甚有意味的目光,后背不禁冒了一层冷汗。
容帝单手支在椅手,望向沈星河,
“沈相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