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歌平日里就喜欢待在自己的茶楼里研究茶谱,今日死皮赖脸地跟着过来,目的很明确,那便是许晚舟。既然如此,便不能让他得逞。欲要让古荷去清心苑让许晚舟不用过来一趟,不想,话还未出口,谢南歌咋呼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晚舟姑娘,是我,谢南歌。”谢南歌见着许晚舟别提多兴奋,站在原地蹦着跳着打招呼,半晌还未见许晚舟走近,干脆自己跑了过去。
“晚舟姑娘手里端着的是甚么,如此精致。”谢南歌见着谁都能说上好一阵的话,更何况对方是自己要讨好的正主。
“是熏香。”许晚舟碍着谢南歌的身份又不得不回应。
“熏香?晚舟姑娘还会制香?能否给本公子瞧一瞧。”谢南歌现在看见许晚舟就眼睛发亮。
许晚舟一顿,缓缓道,
“怕是不行,因为这是给相爷的。”
“没事,本公子瞧完了,你再送去给相爷不就行了。”谢南歌笑着道,伸手便要拿。
“你敢碰那盒子一分,我便让古荷掰断你一根手指,以窥探相府之名送到谢大人面前。”沈星河立在房门处,一脸冷色。说完,又瞪了许晚舟一眼。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许晚舟又怎能不清楚沈星河的意思,迈步匆匆走到了沈星河身后,
“相爷。”许晚舟双手捧着盒子高举过头。沈星河瞄了眼将盒子收于衣袖之中。
“你跟了本相一日,有何事赶紧说了罢。”沈星河冷冷道。
谢南歌见沈星河提起,顿时又兴奋了起来,蹦到许晚舟面前,
“昨日见识了晚舟姑娘的茶艺,谢某觉得自己甚是才疏学浅,所以今日谢某前来,是希望晚舟姑娘能赐教一二。不知晚舟姑娘意下如何?”谢南歌边道,目光时不时瞟向沈星河,生怕一言不慎,被沈星河生生拍死。
许晚舟看着谢南歌,只见其笑得一脸灿烂纯真无害,也是这般之人,在自己几乎要相信他纯良无害之时,道出了甚么星河出,晚舟归!目光微闪,笑道,
“晚舟要伺候相爷,甚是忙碌,怕是不能如公子所愿了。”许晚舟轻轻一句话,却急了谢南歌,
“相爷你能不能让晚舟姑娘歇息一日。你看,晚舟姑娘还未来府之前,相爷您不也被伺候得好好的么。”谢南歌转而去与沈星河商量。
沈星河嗤笑,
“谢公子真是有生意头脑,让本相放了晚舟的假,去教您沏茶,可月银还是本相给,这如意算盘都打到本相头上来了。”沈星河悠悠道着。
“不是,月银我出。”
“月银你出?意思就是晚舟是你府中的人了?”沈星河道。
“不是,相爷你到底想怎样才能放晚舟姑娘。”谢南歌哀道。
沈星河唇角轻扯,走近谢南歌,
“放手?晚舟这般有趣,本相怎么舍得放手。”沈星河道着,甚是深意地望向许晚舟。一记眼光过去,许晚舟知晓自己昨夜定是做了甚么,定是做了甚么!
“谢公子不用急,也不是没法子的。”许晚舟道。
“晚舟有何法子?”谢南歌双眼放光。
“晚舟可以将沏茶的法子写在纸上,谢公子回去便可以细细研究。”
“太好了,你看,还是晚舟姑娘心善。”谢南歌道着,看向沈星河的眼神都带着些嚣张。沈星河气定神闲地立在一旁,总觉得许晚舟没有如此好说话。
“只是”果然,又到了谢南歌最害怕的只是。沈星河扬起一脸的笑意。
谢南歌几乎要挠头,
“又只是甚么啊,晚舟姑娘。”
沈星河和谢南歌皆望向许晚舟,只见许晚舟朱唇轻启,
“对于谢公子来说,小事一桩。”
“晚舟有事要本公子帮忙?没事,尽管说,一百件事都能做到。”谢南歌就差拍着胸膛答应。
“不是,”许晚舟轻摇头,“是让谢公子拿五百两银子来买。”
“甚么,五百两?”谢南歌不可置信。沈星河听到那五百两银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许晚舟啊,许晚舟,叫你小妖精还真是不为过,将人举高拿下,不过几句话罢了。
“晚舟姑娘你大发慈悲,少点行不,三百两!”谢南歌开口便让少两百银子。
“五百两,晚舟多送谢公子青顶泡法。”沈星河直接坐在石凳上看着许晚舟虐谢南歌,看得甚是舒畅。
“四百两。”谢南歌咬牙再次开口。
许晚舟转身便道,
“相爷,晚舟给您沏茶去。”道着,便要离开。
“五百五百,”谢南歌站在身后喊,好不容易等来了许晚舟,哪里能让她跑了。五百就五百罢,没两月丰庆楼便又能赚回来了。
“好。劳烦谢公子先稍等,晚舟给相爷沏完茶,立刻给公子写去。”许晚舟道完匆匆离开。
沈星河看着许晚舟远去的背影,笑得越深,越发的机灵了,为了讨好自己,又是制香,又是何事都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真是煞费苦心了。
谢南歌见许晚舟走远,方敢细声吐槽,
“你这侍女太精了,小心有一日把你也给坑了。”
沈星河轻笑,
“本相不是你,能坑本相的目前貌似还未碰着。”
“哼,我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好让我瞧瞧你被坑得如何欲哭无泪的可怜样。”
“怕是你有生之年都见不着。”
“你!”谢南歌被怼得无言,坐在石凳之上,苦苦等着许晚舟前来。
半晌,又忍不住寂寞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放在心尖上的侍女该是被珺王盯上了,昨日看着晚舟的那眼神,要吃光吞光一般。想起就全身汗毛耸立。”谢南歌道。
昨日珺王如此**的目光沈星河又岂能看不出来,
“你帮我查查姑苏许家许如烟和珺王到底是何关系。”沈星河突然道。谢南歌一脸疑问,
“这么远,能与郡王扯上关系?”
“怪不得你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啊,江南离京都如此远,不也有人操纵了赈灾的银子么?你这脑子,一天天钻在茶楼里,再不想想政道上的事,怕是给你那继母吃了都不知发生了何事。”沈星河甚是嫌弃,字里行间却带着谢南歌知晓的关怀。
“无事,无事,一名妇人,还不能将我如何。”谢南歌笑着连连摆手。
谈话间,许晚舟手里拿着茶盏过来,身后跟着青阳,青阳手里拿着笔墨。
“相爷,公子,请喝茶。”许晚舟道。
临近落日,暑气退了不少,时而扬起了几缕清风,树上趴着的蝉也叫累了,歇息着享受着清风的轻抚。
树荫之下,沈星河与谢南歌品着茶,许晚舟便就着石桌的一角,开始写谢南歌心心念念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