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进顾宅,他坐在一楼的餐厅里吃着早餐,刚吃到一半,就看见言诺希穿着睡衣从二楼的客房里走了下来。
那件睡衣太大,不适合她,袖子和裤腿都快拖到地上了。他眉头微皱,打算一会让沈琦去买。
她来到他身边坐下,早餐两份,她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南氏这几天你不用去了,我刚给严叔打了电话。有事我会处理。”
“嗯。”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来。
“衣服我会让沈琦下午送过来。”
说完,他走出了顾宅。
她继续低头吃着桌上的早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自在的吃着早餐了。
自她接手公司以来,每天早上都像他刚才那样,急匆匆的吃完早餐,急匆匆的出门,急匆匆的赶往公司;生怕早上公司发生的事得不到及时的处理。
那样的生活,其实她并不喜欢,她悠闲自在惯了。
吃完早餐后,她闲得发慌,在别墅里到处转悠。看看他别墅里一些精致的摆设,又看看墙壁上悬挂的画……
她来到二楼,发现顾乘风卧室的门打不开。
他应该是将门反锁了,也对,毕竟顾宅来了位陌生的不速之客。
她有些失落,索性走进自己的客房,也将门反锁起来,她走到落地窗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顾宅外的风景发着呆。
别扭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拧巴,明明很生气却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沈琦下午的时候来过一趟,提着几个崭新的袋子急匆匆的走进顾宅,放下后又急匆匆的离开。
他没有看见言诺希,言诺希一直呆在客房,紧闭着房门,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过话;他只是离开的时候,坐在车上,看见二楼客房的窗帘背后,有个若隐若现的女子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模样孤单又落寞,他想,那应该是她。
沈琦走后,一位半旬的阿姨也来过一趟。在厨房待了一个多小时,倒腾出一桌子的菜,来到她门前,敲了敲门说道:“言小姐,顾总说,他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桌子上准备了饭菜,您记得吃。”
说完之后,也离开了顾宅。
言诺希并没有走出房门,一楼餐厅一桌子的菜,就在那儿放着,渐渐,渐渐的冰冷下来……
顾乘风是很晚才回到顾宅的,她一直坐在窗边,看着他的黑色布加迪朝着别墅驶了进来。
她终于站起了身,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原因,有些发麻。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楼下,坐在餐桌上,假装吃着桌上的食物,眼睛还时不时地往进门处的方向瞟。沈琦拿来的衣服,她没有换,她喜欢穿他的衣服,犹如喜欢他一般……
顾乘风进门的之后,没有理会她,就独自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去。
她放下碗筷,失落的表情再一次爬上她的脸庞。喜欢一个视工作如命的人就注定会备受冷落。
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早上剩下的牛奶,倒进玻璃杯中,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之后,她拿着牛奶来到二楼,满面笑容的打开了顾乘风书房的门。
他正在处理手中的文件,忙碌的样子严肃又认真。他知道她进来,他没有抬头,专心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她将她手中的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她本来打算送完牛奶就走出去的。
却不料,桌子上一个长方形的素描本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个本子已经有些旧了,许是经常被人翻阅般,封面的图案已经开始有些微微泛黄。
她好奇的打开这个本子,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她还来不及看清这个女子的模样,便被他的大掌硬生生的合上。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他阴冷的目光如炬,像似有人硬闯进了他的禁地般,不留情面的发出了冷冽阴狠的声音,这声音像似一把利剑,狠狠地刺进言诺希心中……
“出去。”
他冷峻的脸上透出与人隔绝的冰冷,看一眼似乎就会被瞬间凝固的寒意,令她刚刚被温暖侵蚀过的心,瞬间冻住了。
她恼怒地瞪着双眼,像似有人也踩中了她禁区的警报器般,冰冷的回敬:
“顾乘风,你以为谁爱碰?”
受伤的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方式,而她的方式却是不屑一顾……
她走出了他的房间,像最开始来时一样,走出了顾宅。除了身上这件睡衣,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却将自己的心遗落在了这里……
一路上,偶有瑟瑟的寒风吹过,无比寒凉。她不以为意,迎着刺骨的寒风继续前行。
已经没有任何寒冷能比得上现在的她的心。即使是零下十几度的南极也不可比拟。
她回到南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车,就算真能遇到她也没有钱。十几公里的路,她大约走了两三个小时,小小的身子看上去狼狈又倔强。
她气喘吁吁的来到门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南苑别墅里的状况。
南苑一片漆黑,大灯一盏未开,二楼所有房间的窗户也没有透出光来。她一步一步轻声朝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害怕自己脚下发出任何声响惊扰到别墅内的人的她,每走一步都很缓慢。
她来到大门前,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刘海流了下来。她正寻思着如何将门打开,却意外的发现大门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串钥匙。
她将钥匙取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眼,那是自己昨天忘记带走的钥匙,她想应该是南瑾将它挂在门上的。它将钥匙插进大门的钥匙孔中,往左边轻轻一扭,门开启的声音响了起来。言诺希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聆听着门内的动静,许久,门内未传出任何异动,她才有些放心下来。
她走了进去,一如刚才般的小心翼翼,她对南苑非常熟悉,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房间里所有的陈设都牢牢的刻在她的脑中。即使是不开灯,眼前一片漆黑,她也不会撞上任何一件摆设。
她扶着二楼楼梯的把手,轻声地走上二楼,悄悄打开南瑾房间的门,她屏住呼吸,朝半掩的房门中,胆怯的探去半个脑袋。
房间里双人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起,电脑桌前的椅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空无一人的房间在言诺希的眼中一点一点呈现开来。
她索性走了进去,将房间的灯打开来。
她寻思半晌,跑到一楼,将一楼客厅所有的大灯都打开来。她在南苑到处跑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南瑾的影子。
她猜想南瑾应该是走了,回了仄城,发生这样的事,他也在逃避着她。
她警惕的紧张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渐渐松弛下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自己的房间爬上了自己的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她将换下的顾乘风的睡衣直接一无反顾地丢进了垃圾桶里,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换上一身名牌的办公装去了公司。
这几日,新闻和报纸的头条全是关于她跟他要举行订婚宴的事。经过了那天顾宅的事,在她心里盘旋的猜测已经很清晰。
这个订婚宴,她并不想去,可是如果她不去,南氏之前的危机便是个例,骑虎难下的她如坐针毡。
这几天顾乘风也没有来找过她,她们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像似从来不曾发生什么一般。所有的一切在她看来像似暴风雨前的平静,令她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