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风钳制着言诺希的左手突然间收得更紧了。

极其凶狠的目光直射言诺希微眯的不肯屈服的眼。

那双清澈的黑眸让他觉得相当刺眼，他失控得想要将她捏碎！

她下颚骨像似快要断裂开来的疼痛席卷了她全身，几秒时间，她呼吸开始局促，白皙的脸已经通红。

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她举起双手，试图想要拉开他钳制的左手。

她用尽全力的拉扯，在他血管扩张的左手背上，划出了几条触目的红色血痕。

她呼吸越来越快，体力透支的极限瞬间到达了顶点。他越发失控的表情深深刻在了她的眼中。

他猛的一用力，言诺希吃痛的眉头紧蹙，眸边有了些许的湿润沁出眼眶。

她忽然停止住所有的挣扎，求生欲逐渐坍塌，她在他失控的眼神下，忽然哼笑出声。

那笑声死寂的回荡在空旷的南苑中，似悲戚的挽歌，在这凝沉的空气中飘散。

他在听到笑声之后，突然间回过神来，他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涨得通红的脸，和挂在眼角边越微湿润的雾气，手一松，放开了她。

瞬息间，突然挣脱掉束缚和疼痛的她，连忙退后几步，防备却带着冷冽的眸子死死看着眼前眉头微皱的他。

“呵！——”

言诺希不停的喘着粗气，下颚处的疼痛依稀，她抚了抚眼帘边挂着的湿润，不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冷峻决绝的身影。

“不过如此。”

他沉默，在这诺大的南苑，失去一如既往平静的他，逐渐开始阴冷。

良久，她涨得通红的脸开始泛白，下颚处的疼痛已然消失。

她强撑着快要瘫软的身子伫立在他面前，义无反顾的坚决。“顾总若是没有考虑好，那今天就先请回吧。”

顾乘风紧紧咬着牙，冷酷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良久，他不屑一顾地微微挑眉，淡然地勾着唇角，冷峻的眸光不眨一下的盯着她坚决的目光。

“言诺希，我很好奇——”

“以你的性格，不像是会强人所难的人……”

他疑惑的神情在南苑的昏黄灯光照耀下越发深邃。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这么做不可？”

她那坚定不移的清澈眸子，和肆无忌惮的倔强像似定魂符般牢牢刻在他的脑中。

这是他见过的最为坚决的眼神，那种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无所畏惧让他震撼。

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的神情，在几经绝望的处境下，仍然狂傲不羁。

言诺希别开眼，隐藏着的迷离的心事不愿被人窥探。

“那不是顾总该考虑的问题。”

令人难以捉摸的，顾乘风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愿说的事，即便是撬开了她的嘴，他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就此作罢，站起身来，捋了捋自己散乱的衣领，没有再开口说任何话，沉重的迈开她的身边，走出了南苑。

言诺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胸口泛着的疼痛已然，蹙在她碎裂开的心尖，无人看见的心脏深处淌出血来。

顾乘风的话一遍一遍在她内心闪过，每一个字宛如一把匕首不留情面地顺着她的心间剜过。

她拖起沉重的脚跟，慢慢走到沙发处，将瘫软的身体陷了进去。

她自嘲地笑了笑。

为自己——

二楼的房间中，严秋实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听力极好，一千米开外的距离都阻挡不了她，更何况区区一扇门。

“言姐姐，你还好吗？”她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椅着围栏探着脑袋看向她。

她没有抬头，严秋实的关心令她驻起的坚韧瞬间坍塌，发涩的眼眶泛着雾气。

“我没事。”

她越带鼻音的声音传出来之后，严秋实凝重的盯着她的背影，她蹙了蹙眉，又回到了自己房中。

她将安静留给了她，她知道她不想她看到自己的无助，她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的自尊。

她最不愿别人看见的就是此刻无比脆弱的自己。

严秋实走到窗边，外面北面处的角落里，黑色布加迪依然停在那里未曾离开。

她平实的内心忽然间好奇起来。

他真的如他自己口中所说，表面上所见的那般决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