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过去,言诺希缓缓从冰凉的地上爬了起来。
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喝下,惊魂未定的她逐渐恢复光晕。
心痛犹在,只是不愿去想。
“秋实。”
严秋实一直跟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看顾。
“嗯?”
她很疲累,莫名的瞧不见的疲累。
她需要休息,无人打扰的静养。
“你去公司一趟,跟严叔说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她看着她,眼睛不眨一眼,眉头深陷。
“好。”
担忧脱口而出,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好,却也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言诺希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走进了房间。
她的背影里,娇小的身躯上压着太多的落寞,看上去太过孤清。
严秋实站在原地,看着掉了魂的言诺希走进房中甚是担忧。
她没有照着她的话去公司,只是拿出了手机,给爷爷打了通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一步不敢离开,时不时瞟一眼二楼毫无动静的言诺希的房间。
她有些害怕,害怕言诺希空洞的眼神,害怕她失魂落魄的神情。
几个小时过去,她开始有些犯困,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在客厅里窜。
二楼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自言诺希进去后的几个小时里,除了细微的喘息声传来,便再无其他声响。
是夜爬满窗,言诺希眉头紧蹙,紧闭着的双眼——
黑暗中,一双白皙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
阴沉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耳畔传来!那种缴人心肺令人窒息的恐怖声音!
“言诺希!你去死!”
“呵呵呵呵呵呵!——”
是他!
瞬间,她的背部溢出冷汗,双手紧紧攥着被褥,身体不住的颤。
那双熟悉的手猛然冲她扑来!刹那间,她睁开了眼——
她瞪大眼睛望着黑暗房间内的天花板,呼吸局促。
原来是梦!
她逐渐松弛下来,躺在床上,脑中不停闪过梦魇里的那双手和那个低沉狰狞的声音!
良久,她僵硬的身子逐渐松弛下来,她站起了身,走到落地窗前,形色寂寥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原来已是入夜,她竟然睡了许久……
沉沉的脑袋中,顾乘风的身影如刚才的梦魇般挥之不去。
那份他眼中从头至尾都不曾对她有所改变的冰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份嫌恶。
她看见了!
带着习以为常的疏离。
只是——
只是这种疏离只是她为了隐藏内心深处的鲜血淋淋做出来的倔强。
许不被人看穿,却只有她知道,在夜深人静的一个人里,她欺骗不了自己,也隐藏不了被人践踏过的千疮百孔的心。
蓦地,她抛开所有禁锢她内心的枷锁,越发寒彻骨的心开始骤然收紧。
这一刻,她无比冷静,冰冷的冷静!
撇开顾乘风不想,她开始回忆昨天到今天早上发生过的重重事情。
直觉告诉她,这是宋小染的算计,在她走进顾宅开始,她就已经盘算好了,要将她从顾乘风身边撵开。
否则顾乘风今早一来,怎会事先认定是她去找的宋小染?
忽然,一阵开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严秋实走进门来,带着凝重的担忧。
她没有打开卧室的灯,只是在黑暗的房间中的大床处搜寻着言诺希的身影。
像似害怕打扰到她般的小心翼翼。
她是在窗台边看到她的。
她就这样站在那儿转过头来盯着她。
像似黑夜中长街上落寞的孤灯,屹立不倒却也无比愁然。
“爷爷说宋小染昨夜离开了东京。”
原来如此,顾乘风今早的来势汹汹,就是为了宋小染的不告而别发疯。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被人捅破的心再一次收紧。
“爷爷让你醒来后务必和他联系,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言诺希木讷的点着头,等着严秋实离开。
“言姐姐……”
她向她投来担心的眼神,她想要劝慰,却像似找不到说词般轻轻唤着她。
“我没事。”
她哪里会看不出来。
只是她习惯性地将脆弱掩埋,不是不愿说出口,只是不想关心她的人担忧。
严秋实走出了房间,提着的一颗心,再听到言诺希淡定自如的话之后松了下来。
她走到一楼厨房中,乒乒乓乓地开始做餐。
是了,她俩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