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沈琂关切的喊了明夏一声,叶泉说话向来口无遮拦。
明夏刚刚在神游这才反应过来沈琂在喊她,“你刚刚那一脚踢得好,这个叶泉才安分几天就又来找事。”说起叶泉明夏就满脸嫌弃。
“昨天舒姑姑不是让我们中午出府吗?说是要在楼外楼请我们吃饭来着?”明夏不想再把时间放在讨论叶泉这个件事情上。
叶舒是叶同尘的亲妹妹,两兄妹年纪相差极大,按照辈分明夏确实应该叫叶舒姑姑但是按照年纪叶舒只够做明夏的姐姐。
临安本地人都说这叶舒叶大小姐家世好样貌好偏偏是个傻子,不过这个傻子小姐运气倒是极好,在做了十九年傻子之后不小心掉下湖里没被淹死发了场高烧倒是把脑袋烧好了。
“是啊,我还以为师姐你忘了呢。”,沈琂笑着回答嘴边的梨涡找人喜欢。
“那还不快蹭饭去!”明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了。
两人没有向大门的方向走去反而是反道而行在一处偏僻的围墙边念了个决,禁制就开了个小洞俩人偷偷溜了出去。
傅云深和叶同尘一个月前一起出去仙猎了。普通打猎猎的是寻常动物,仙猎猎的都是些妖魔鬼怪。明夏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是傅云深硬是不答应说是太过危险,明夏怎么软磨硬泡都没用只好作罢。其实明夏身手不差外功剑法已经是同辈中的翘楚但是偏偏内功修为极低都已经十七岁了才勉强能御剑,反观沈琂才修炼没几年进步神速内外兼修,怪不得傅云深当年在建康的时候就夸他天资极佳,虽然眼盲是他的局限但却不是弱点。
傅云深临走前特地交代过不准俩徒弟擅自出府,守门的师叔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是办法总比规定多,历任同门谁没被这样那样的禁足过呀,而禁足的后果就是有了这些钻禁制空档的小洞。
两人御剑西子湖上,迎面微风两岸柳绿,心旷神怡。看起来像是两人一人御着一把剑但实际上明夏御剑极其不稳,沈琂不仅要御这自己的剑还要时刻注意着明夏生怕她一个不稳掉到湖里去。
楼外楼背靠孤山面临秀水,十里风荷,风光旖旎。
楼外楼的小二看见两位晴昼里的弟子上门自然不敢怠慢,三言两语来去之间就问清了这两位是来找也叶大小姐的。
“两位客官随我来,叶大小姐在二楼雅间里坐着呢”,小二在前面为两人引路。
上了二楼小二推开左手边的第一件房门,叶舒就坐在这里面,粉红烟纱裙,风髻雾鬓斜插一支翠色步摇,眼眸灵转更添加灵气,她边上还放了壶雪醅酒,酒香清冽四溢盖过菜香是临安城的特产。
时人有言“把酒西湖外,问剑晴昼里。”楼外楼的雪醅酒,晴昼里的三尺剑,都是一绝。
“几位客官慢用,有需要再喊小的。”店小二带上雅间的门出去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这菜都上了一桌了。”叶舒边吃边说。“拿起筷子赶紧吃,不然浪费了。”
“这桌菜就我们三个人吃?”
“是啊……”,叶舒理所当然的说。
“我说姑姑啊,这一二三四五……有整整十一道菜呢!”明夏觉得不可置信。
“你不要小看你姑姑我的饭量,我可向来是吃多少点多少的好嘛!”叶舒理直气壮。她递了递手上的雪醅酒。“喝不喝?”
明夏和沈琂摇了摇头,傅云深虽然事事护短但在喝酒一事上没有转圜的余地。两人都是摇头。
明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西湖醋鱼,“你看看你身上的肉,再这么吃下去秋天做新衣的时候又要加大了。”
这么一说叶舒吃饭的速度才稍稍有些放慢,“唉,食欲真是凶残。”叶舒看见明夏和沈琂的书袋问“你俩今天上了什么课啊?”
“陈师叔的通识课。”沈琂咽下了口中的虾仁说。
“那没意思”,叶舒摆了摆手说,“还是教你们练剑御剑的那门课好玩,多帅气。”
“润之今天的发言可有见地了,全场最佳呢!”,自己师弟优秀明夏也觉得骄傲。
“优秀优秀,姑姑给你加个鸡腿鼓励鼓励”,叶舒笑得一脸欣慰。这是她发自内心感受到的人间烟火。
临安的闲言碎语只知道叶大小姐发了场烧把脑子烧正常了,但却不知道真正的傻子小姐确实是在那次坠湖意外中身亡了,现在的叶舒只是个套着叶大小姐外壳的二十一世纪灵魂。
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原名也叫叶舒,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长到三十四岁还没有谈过恋爱。那一天她刚逛完商场准备回家没想到被一个没挂稳的广告牌砸到当场身亡,魂穿到了这个架空的古代。
叶舒以前看那些穿越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女主就不能穿越到官宦人家的老夫人身上呢?这位老夫人最好丈夫早死,儿子孝顺有为,儿媳管家事,那她作为老夫人可劲享受人生只管玩了呗,多么美好!
但是脑子设定里的儿子变成哥哥,自己从老夫人变成大小姐也没有什么区别,还能多当几十年米虫。
一开始叶舒确实是花了些时间来消化这件事的,但是久而久之就慢慢习惯了,毕竟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漂泊无依在这里反而有了哥哥有了家还有两个师侄解闷日子别提多快活。
不过逍遥快活的日子过久了叶舒就想整点幺蛾子出来,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弥补自己上辈子没能谈恋爱的遗憾。在她刚魂穿还没有摸清自己所处环境的时候曾一度以为叶同尘是这具身体的丈夫,问了身边的丫鬟后才知道那是她的亲哥。后来见到丰神俊朗的傅云深,叶舒还特意问了丫鬟傅云深的身份,心想没有血缘关系的师兄总该可以了吧,但是后来她又发现自己亲哥和自己师兄之间好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于是叶舒又放弃了。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年龄不是问题,但是以叶舒三十四岁的心理年龄看只有十四岁的沈琂就和看自己的儿子一样。
叶舒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把眼光放到整个晴昼里但是始终没有合眼缘的,于是她准备把眼光放到整个临安。
“咳咳”,看明夏和沈琂吃得差不多了叶舒清了清嗓子,“两位师侄啊,这个菜还和胃口吧?”叶舒关切的问。
每当叶舒有求于明夏和沈琂的时候都不会直呼其名,而是转叫师侄。明夏一听这就是有事情啊,“菜还合胃口,事情就不一定有空了”,明夏狡黠得向叶舒眨了眨眼睛。“先说事情,再回答办不办得了。”
“行行行”,叶舒知道主动权不在自己这里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明日夜市,这临安首富不是给他母亲过八十大寿吗?联着商会在天街那块还弄了个夜市说是让全城百姓一起来热闹热闹,明晚定有不少青年才俊出门,你俩陪我一起来呗,大哥派的那些侍卫跟着我哪里玩得尽兴,没人跟着我又怕被不会好意的拐走。”
明夏和沈琂一听就明白了,“姑姑确实非一般女子啊。”明夏早就对叶舒的出格行为见怪不怪了,但是今天听见她这么说还是感叹了一声。
“不过姑姑你要是想找意中人怎么不和宗主说,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四处张罗帮你达成这个心愿啊?”沈琂问。
“自由恋爱和包办婚姻能一样吗?小孩子懂什么。”叶舒反驳。
沈琂早就对叶舒口中奇怪的词汇见怪不怪了。
“陪你去倒是可以,只是宗主给姑姑的这块出入令牌以后就得是我们的啦?”明夏对着叶舒挑了挑眉。
每次钻禁制小洞出来再御剑飞到岸边,碰上个下雨大太阳实在有损出行兴致,明夏也想大大方方从大门口出来想坐船就坐船,不坐船就御剑。
“那我以后想出门怎么办?”叶舒皱了皱眉。
“姑姑要出门来找我们要令牌哪有不给的道理呀。”看到叶舒眼里的动摇明夏脸上笑意更浓。这令牌十有八九已经到手了。
叶舒也干脆,直接答应了下来解下腰间的令牌递到明夏的手上。
“谢谢姑姑啦”,明夏把令牌递到沈琂手上,“润之好好收着。”
三人从楼外楼中出来,外面的阳光正好,暖风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