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害羞的很,只想逃。奈何腰被牢牢扣住,根本逃不开。
她不是第一次离方逐如此近,可气氛暧昧至此,还是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然无法呼吸了,只能惊慌失措的偏过头去不看方逐的脸。
这倒合了方逐的心意,他故意低头凑近明夏的耳朵耳语道:“阿熹,喜不喜欢我?”
广阔天地间,明夏的耳边只剩下了方逐的那句‘阿熹,喜不喜欢我’和她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跳的极快。
明夏久久不答。
方逐的唇更凑近了她的耳朵,撩死人不偿命般的低声问道:“嗯?”
耳鬓厮磨,肢体相亲。
这样的清朗天地与这样徘徊于喉间的情愫,是滚滚红尘中令所有凡夫俗子都甘愿沉沦的极致暧昧。
明夏不受控制的从方逐胸膛前抬起头来,她能看见山河万里都被方逐眼中的热意燃烧殆尽。
包括她自己。
这不管不顾的沉沦只在明夏的心头肆虐了一会儿。
明夏挤出一副嘻嘻笑笑的表情说道:“喜欢啊!还喜欢延川喜欢润之呢!”
方逐今日是不把事情问明白不罢休,用牙齿轻轻咬住明夏的耳垂摩挲,略带邪气的说:“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突如其来的异样触感,让明夏控制不住的轻颤了一下。
方逐坚持不懈的问道:“阿熹,喜不喜欢我?”
他每喊一声‘阿熹’,明夏的呼吸就一重,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年在善叶幻境中告诉方逐‘熹’是自己的小字。
明夏看着方逐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反而认了怂。
她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硬装作不懂的说:“延川、润之也是男的呀……”
中气不足的口气挫了一半威风。
方逐边说边伸手勾住明夏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方逐的眼里尽是宠溺而明夏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再和方逐对峙下去,她就要完完全全的丢盔卸甲了。
方逐在明夏浅色的大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和那掩藏其中的“不可说”。
方逐突然笑出了声,“嘴不回答没关系,眼睛已经回答了。”
他突然觉得当无赖竟然也有当无赖的好处。
方逐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明夏的头,说道:“以后你要记得对我把那没说出口的两个字说完。”
明夏:以后吗……
明夏不禁在自己的脑子里把这两个字牢牢的记了一遍。
明夏十七岁时方逐可以轻飘飘的用一句“还小”带过,那么五年后的现在他可不打算再无所作为了。
方逐当然不会强求小丫头能和自己一样对两人的感情一步到位,所以他不介意一步步的去教她。
他觉得自己会享受这个慢慢相处循序渐进的过程的。
“仙师观内禁止谈情说爱!玄字廿七,玄字三十记一大过!”
观景台石阶上一个人手里拿着小本本大吼道。
明夏抬眼一看,是巡管师兄。
“你们俩跟我去上清殿一趟,挨处分!”
巡管师兄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也不等明夏解释只留下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其实仙师观中男修女修关系过密顶多算一小过,不过巡管师兄自己就是一条单身狗,看别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难免悲从心起转而为怒。
明夏和方逐才在仙师观待了一天不到就得了处分,照理来说是要被赶出山门,学费全都不退的。
可他俩却因祸得福反而混上了和吕仙师一起同去西山鬼国的机会。
每年夏日吕仙师都会趁着暑气正盛的时候前去讨伐西山鬼国。
可这征讨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每回都有好些弟子折在那儿,只有天字辈的师兄师姐们碍于面子身份不得不去。
吕仙师正愁自己今年去西山剿尸连个仪仗队都凑不齐呢,便以消过为由强迫明夏和方逐同去。
这正和两人心意,高兴都来不及呢哪会拒绝。
这天夜里明夏洗漱完毕,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寻思着要不要召个言灵鸟问问润之一行人的情况。
又想起今日在观景台上方逐问自己喜不喜欢他这件事。
明夏心说:当然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等把碎魂找齐了就向他提亲也不什么大问题嘛!
可是明年我万一在南疆战场上死了岂不是留他做了鳏夫?
明夏一想到方逐趴在她棺材上哭哭啼啼的样子就一阵揪心。
明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躺在床上也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梦里明夏觉得房门好像被人推开了,从外头进来了个人,那个一个颀长的身影轻手轻脚的摸进门来趴床边。
那人在床边趴了一会儿后又坐起身子来。
明夏觉得那人凑近了自己,片刻后觉得额头上贴了个软软凉凉的东西。
那个人影说道:“晚安。”
心道:这是个晚安吻吗……
可是没容她认真想就陷入了一片漆黑的睡梦中。
明夏第二日醒来时想起昨晚的那个吻脸上发烧。
她心道:都怪方停归昨天在观景台上的野路子让自己做了这样的梦。
不过梦里那个人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但这味道明夏是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