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浅蓦地瞪大了圆润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项靳祁。
大半夜佣人在他房间,他还敢翻阳台潜入她房间?!
“瞪什么?又不是我让他大喊大叫的?”项靳祁理直气壮。
沈予浅却做不到他那般淡然,推了推他:“你快点回去,万一惊动了老太太那就不好了。”
项靳祁墨色瞳眸一敛,挑起她的下颌。
“我吻得你舒不舒服?”
“……”
她要怎么回答?
然而外面已经惊动了项老太太。
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响起,紧接着伴随着童婶的问询——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照顾二少爷么?“
“这……”男佣悻悻地道:“二少前半夜没有胃痛,我忍不住打了个盹,结果一觉醒来却发现床上没了人影。”
“洗手间找过了么?”童婶厉声质问。
“找过了,包括阳台、洗手间,乃至于……主卧的衣柜我都找到了,但都没有二少的踪迹!房门也是反锁的,所以这……“
“荒谬,你的意思是说二少爷凭空消失了?”项老太太冷厉的话强势打断男佣,沉声道:“去二少房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朝着项靳祁的房间而去。
项靳祁的房间与沈予浅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
沈予浅气得想一刀捅死他。
这个混蛋,总是将她陷入这种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
“老太太已经去了你房间,你是不是非要我们被捉奸在床才满意?”
捉奸在床?
项靳祁好整以暇地勾起嘴角。
“被捉奸也不错,而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大有一副她不说他便不走的架势。
沈予浅紧咬着唇,良久,把心一横。
“舒服!舒服,行了吧?”
“没头没尾,什么舒服?”项靳祁得寸进尺,狭长的眼帘闪过精光。
……
“老太太,洗手间的确没人!”
“去查阳台!我就不信,大活人能突然消失?!”
隔壁,项老太太与童婶的对话落入耳蜗,沈予浅心里揪疼的厉害,都是被气得,瞪着水润的眸子,死死钉住他,破罐子破摔:“二少你吻得我很舒服!”
“景程有我帅?有我有钱?有我有势?还比我疼你?”
“……没有,他没你帅,没你有钱,没你有势,也……”沈予浅卷着舌头,恨不得挖个地缝能钻进去:“也没你疼我!好了吧?”
“早说了,女孩乖点惹人爱。”项靳祁见外面阳台果真掠过脚步声,邪气地勾唇,拍了拍她的小脸。
旋即,不用沈予浅开口,他便主动起身,动作利落地从窗口翻了出去,原本就是黑色的外套,当他出去的那一刹立刻没入夜色。
沈予浅气得死死揪着枕头!
变态!
混蛋!
最好能翻阳台的时候摔下去,断胳膊断腿……
隔壁。
童婶听从老太太的吩咐,检查完洗手间,便去查探阳台。
玻璃门大开着。
应该是刚才男佣已经来查过了。
童婶站在玻璃门前,视线在阳台上逡巡了一圈,一眼看过去并未有任何项靳祁的踪迹,眉峰紧紧蹙起,根据佣人所说,房间刚才反锁着,只有阳台这一条路能出去……
可阳台出去能通向哪里?
隔壁连接着是大少爷的方向。
再不然就是楼下!
大半夜的去楼下做什么?而且还不走正路?
唯一的可能是……大少爷房间?!那可是住着沈予浅!难道他们之间……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闪过,童婶便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大少爷和二少爷从小关系就好。
二少爷怎么可能做出那种霸占兄嫂的事?
“怎么样,有没有人?”老太太的询问从屋内传来。
童婶不做迟疑:“老太太,阳台上没……”
“童婶。”
童婶的话音尚在喉咙里打转。
夜色里一道猎豹似的矫健身影突然从阳台下面翻身一跃而去,跨了进来。
不是项靳祁是谁?
童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平复狂跳的心脏,又定睛上前:“二……二少爷?你这可是去哪了,怎么会从阳台下面翻上来?可吓死我和老太太了!”
老太太听到对话声,也跟着绕到了阳台。
阳台上,项靳祁随意穿着件黑色外套,影子在灯光下被拉得老长。
老太太松了口气。
转而也跟着质问他大半夜的跑去哪里了。
一家子人都在找他。
“没什么,我半夜睡不着,去外面跑了两圈出出汗。”项靳祁口吻慵懒,态度恣意坦然,并无任何玩笑的迹象。
童婶却若有若无看了一眼对面沈予浅的房间:“二少爷,您怎么不走正门?“
按理说,她们闹这么大的动静。
就算是吃了安眠药也会被吵醒的吧?
可大少爷那房间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夜黑风高,我喜欢。”项靳祁沉声回了一句,尾音却陡然上扬,在这暗夜里染上寒冽:“怎么,难道童婶你觉得我在骗你?”
“……我不敢。”童婶忙垂头道。
老太太也未多想。
项靳祁从小性格狷狂,不似项晋尧循规蹈矩。
——
漆黑的夜色,总是能轻而易举掩盖一切。
不同于项家祖宅的喧嚣,海城另一片环境清幽的维泊利亚港别墅群,安静矗立着。
一辆保姆车,径直驶过来。
最终停在位于最中心的一幢别墅门口。
车门被推开,穿着火辣暴露喷着诱情香水的江楚楚蹬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下车。
望着这幢壮观的维泊利亚港别墅,江楚楚心底却是发憷的。
景先生平素居于澳城,因海城是国内娱乐公司的中心,而景程又立志在娱乐圈发展,景先生便逐年将业务拓展到了海城,如今隔三五个月便会趁来海城小住几天……
如果不是因为几个月前的那场意外,她或许和这个澳城赫赫有名的商界精英不会有丝毫交集。
她迈步而入。
中年女管家看到江楚楚的到来,不卑不亢地问好:“江小姐您来了?景先生在楼上书房等您,请跟我来。”
“谢谢周姨。”江楚楚并不敢得罪这幢别墅里的任何一个人。
周姨领着江楚楚上楼,阶梯不长,但每一步都仿若千斤重。
“景先生,江小姐来了。”
周姨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