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士狐疑地看着她,略有不解。
转瞬,她又恍然大悟。
她肯定是想问有没有人跟她一起来。
她点点头。
“有的。”
有的……
有的……
有的!
这两个字如魔音不停地在沈予浅耳畔盘旋放大,恍若一道惊雷劈下,沈予浅愣在当场,双腿一软,呆坐在床沿。
她有跟男人发生关系?
她出轨了!
在拒绝项靳祁以后,被顾晏啃了!
还是这顾晏和沈挽订婚宴的当晚……
女护士见她面如死灰的模样,以为她担心自己身下出血,安抚道:“其实不用这么担心的,吃了催情药之后多少有后遗症的,出血也正常,周医生给你开了药,你记得按时吃……”
沈予浅无力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我给你拿几个卫生用品。”女护士体贴地说着。
但又很怀疑。
这女孩反应未免太强烈了吧?
既然那么担心催情药的后遗症,当时为什么要吃呢?
——
沈予浅在病房里呆了一上午。
手机不时震动。
看到来电是邹洋和姜莹的,隔了很久,她才接通。
当邹洋和姜莹两人赶来医院时间,沈予浅还呆呆地坐在床沿,眼神有些许呆滞麻木。
“你怎么会在医院?”邹洋盯着沈予浅,直白道:“昨天江楚楚大闹宴会厅,接着警局的人来了,怀疑江楚楚嗑药,把她带回警局了,我去你房间找你,却找不到,你干嘛去了?”
沈予浅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道:“我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了?”姜莹是站着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沈予浅脖颈下一缕红痕。
那痕迹,不像是摔着的,反而像是……吻痕。
察觉到姜莹探视的目光,沈予浅不动声色拉高了衣领。
姜莹收回视线,道:“邹姐,予浅精神不是很好,我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也行,不过你有兴趣可以上上网,现在江楚楚……彻底翻不了身了。”
沈予浅兴致缺缺:“嗯,我知道了。”
她起身送两人出去。
却在门口遇到了提着来看望沈挽的顾晏。
顾晏眯了眯眸,身影被阳光打落下一层淡淡的影子。
“顾总。”邹洋和姜莹问好。
顾晏薄唇紧抿,一动不动,视线就径直落向沈予浅,短短一夜,他下巴上似乎生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墨色的瞳眸里隐藏着一股又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邹姐,门口应该有车,我不送你们了。”沈予浅说了一句,掉头则回病房。
邹洋和姜莹两人对视一眼,大概猜到顾晏和沈予浅之间发生了什么!
邹洋意有所指地暗示了一句:“好,你昨晚摔跤了,记得好好休息,顾总和沈挽小姐刚刚订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你别扫了他们的兴。”
沈予浅深觉疲惫,嗯了一声,回病房。
就在关门的那一刹,身形颀长的男人突然从门缝里闪过钻了进来,大掌摁着门板,直勾勾地瞪着沈予浅……
“昨晚你跟谁鬼混了?”
昨晚,他送沈挽来了诊所。
经过医生检查,确定她只是皮外伤外加轻微脑震荡之后,他立刻回了酒店。
然后沈予浅却不知所踪!
他立刻调了监控出来,监控却……被人动了手脚!
整整半小时的画面都被人截掉,只能看到他抱着沈予浅进房间,之后的一切全都不得而知!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抹掉了监控,而那个人……
就是带走沈予浅的人!
能有这样的势力,又能这样为沈予浅……
脸色不由铁青,顾晏拳心一点点攥紧,周身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沈予浅闻言惊愕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跟谁去鬼混了?”顾晏愤怒地擒住她的手腕,眸光中潜藏着滔天愤怒:“是不是景邵?你们去哪了?你跟他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已经结了婚,他也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当发现监控被人截断之后,顾晏唯一想到的人就是景邵。
他立刻冲去了景邵的独居小别墅。
然而,别墅里果真只有景程和双胞胎,景邵……也凭空消失了!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是景邵带走了沈予浅!
沈予浅一颗跌落谷底的心因为顾晏这句话骤然升至原地。
昨晚不是顾晏?
她和顾晏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莫名地,她觉得松了一口气,便冷冷地甩开他的桎梏,冷笑着问了一句:“顾总好像很在意我昨晚和谁在一起,可是……不是你亲手把我让出去的么?”
她想起来了,昨晚最后那一刻,顾晏抱着沈挽走了。
“沈予浅!!”顾晏气愤地咬牙切齿:“你真以为你和景邵偷情的事不会被人发现么?项晋尧也不是吃素的,等他发现你背着他偷吃,你觉得你还能活么?”
“你说得对,我是可能活不长了。”沈予浅一副无谓的姿态耸了耸肩:“所以,你干嘛放着大好的沈挽不要,来质问我?别跟我说,你这是在关心我。”
其实,不过是嫉恨心和大男子主义的心里不平衡。
明明昨晚她是他嘴边的肉。
最终却平白让给了别人……
顾晏心胸起伏不定,瞥着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冲动地扬手便要冲着她扇过去……
“顾总。”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姜莹尴尬地站在了门口,叫住了顾晏。
沈予浅趁机往后退开一步。
顾晏的这一巴掌落了空,直喘粗气,恶狠狠地瞪了姜莹一眼。
沈予浅挡在姜莹面前。
顾晏拳心收紧,从齿缝里憋出一句:“沈予浅,你还是我公司的艺人,你要给我难堪,我能还你十倍不止,不信,我们走着瞧?”
话落,他拨弄了下领口,提起一旁的保温桶,重新变成翩翩贵公子。
“予浅,你没事吧?刚才看着顾总的脸色好吓人……”顾晏离开后,姜莹立刻关心地追问道。
沈予浅不太确定姜莹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我没事,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哦,我手机刚才掉在这里了。”姜莹说着,指了指床头柜。
一枚白色的手机果真静静地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