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静初慢慢地起身,拭了拭额上的灰,“看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了,秦公子。”
萧患生也没走,听她说了才笑笑,“举手之劳。”
“是啊,你这举手之劳可是救了我一条命呢。”罗静初整理好了仪容,看向萧患生。
“我相信哪怕我不帮忙,罗小姐也是有办法脱身的不是吗?”
“怎么说?”
“一开始来找你的下人,你不是一开始就没相信他吗?”
罗静初笑了,“今日我欠了你的人情,我记着,以后会还你的。”
说完便走了,因为萧患生说的对,没有萧患生她依旧能脱身,只是会没那么顺利了。
萧患生低头一笑。
一开始那人,承认是景阁楼的下人,魏旻帝绝对不会放连在场的贵人都不认识的下人来服侍长公主,而且既是罗夫人派人来找罗静初的,为何不用自己身边的丫头,反而请一个不认识的下人。
所以他让罗静初跟着走之后立马跟了上去,果然发现这下人不安好心,走的尽是些偏僻的小路,根本通不到景阁楼,于是他在那人拿出匕首后把人解决了。
按理说他本不该多管闲事,可突然想到罗静初比他更接近身世之谜的真相,他还是跟上去了。
看罗静初的反应,至少他不是白帮忙。
......
罗玉竺回了罗家,果然没几天便病倒了,罗大人和罗夫人见她如今病成这样,虽然不能违背圣上的旨意不处罚罗玉竺,却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匆匆打了五十大板便了了事,可罗玉竺身子本就不利索,病倒之后又挨了这五十板子,娇滴滴的娘子怎么受得了,请的大夫也只能拿人参等物勉强吊着一条命。
罗静初去看了她,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后来罗玉竺身子的确有好了些。
这天萧患生正在房里看书,罗素琯派人来请他,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萧患生便推辞说自己身子不爽,恐过了病气,就不打扰了。
罗素琯便也没了动静。
他其实也有些看不懂罗素琯,明明自他来之前,罗素琯还没如今这般急切,他一来,她就好像鬼迷心窍般迫切想除掉她的对手。
萧患生熬了几天,眼看就要到离开罗府的日子了,自己和罗静初都没多少动静,他决定冒险进一次罗老爷的书房。
萧悴江先前就告诉过他罗老爷的书房很可疑,可那时正因为之前库房丢东西之事闹得府里不安宁,晚上值夜的人多了不少,很难溜进书房,他无奈才往后拖的,可如今已经拖无可拖,只好冒险一试了。
不过在子夜之前,他还见了个许久未见的人。
秦振。
秦振这厮一进来便灌了三大杯子茶,还叫嚷着要喝。
萧患生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的和好多天没喝水一样。”
“我来得匆忙,没太长时间耽搁,就是有件事得告诉你。”
“何事?”
“颜钰祁和柳誉卿失踪了!”
“失踪?”萧患生压下嗓子问,“怎么会失踪?发生了何事?“
“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边境那边契丹和女真起了冲突?”
“自然是记得?怎么,难道和这个有关?”
“嗯!”秦振重重点了点头,“颜将军不愿让颜钰祁带兵巡视,就派了她和柳誉卿去刺探消息,结果在荒漠里遇上了沙尘暴,我去找的时候只找到了一处没人了的营地里她留下的一张纸,还有打斗的痕迹。”
“那你为何突然回来找我?”
“还不都是颜钰祁那磨人的姑奶奶,你知道她留的纸上写的什么吗?”
“这我怎么......难道是让你来找我?”萧患生无语的问。
“可不嘛,我不能把这事告诉颜将军,他此时不能分心,就只好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找你了,只是这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不知道她和柳誉卿怎么样了,”秦振喝着茶抱怨道,“不过她还真相信你哈,说你比较有经验,让我来找你,我在她心中那么不靠谱吗?”
萧患生这会可不敢再和他贫嘴,让他把边疆那块地图拿出来,“当时沙尘暴从哪边来的?”
“我想想......是从北方来的。”
萧患生把地图平铺开在桌子上,手指点了一处大致的方向,“风从北边来,那他们应该有段时间是往南方去的,所以风暴过后他们去了北方,可是,那边有一处寺庙,不知为何罗盘的指针会不准,所以他们以为自己往北去的,其实却是去了偏东些的地方,照你所说的时间话,前几天阴天很难通过日头辨别方向,昨日是晴天,他们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方向的不对。”
萧患生在某处拿手指画了个圈,“从打斗痕迹能辨别大概多少人吗?”
“不......不能,不过能看出来人不多。”
“这便是了。”
“啊?”
“那处营地是不是这处?”萧患生指给他看。
“是啊,这又怎么了?”秦振一头雾水,仿佛明白了颜钰祁为什么不拜托他。
“纸条肯定是打斗之后留下的,再加上他们意识到了方向的不对,定是从这个地方开始变了方向,所以他们没继续按照原来的方向走,而是去了这个,”萧患生拿手指戳了戳羊皮地图,“女真的大营。”
“女真的大营?怎么去了这么远,而且就两个人,他们是疯了吗?”
“没疯,”萧患生摇头,“本来就走错了方向,往回走的话他们带的东西根本不足以撑到回城,只能继续往前,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去了大营,我们怎么去救他们啊?”秦振抓了抓头发,抓耳挠腮的着急。
“这件事,我建议你还是告知颜将军比较好,毕竟他能拿主意,不然你我再着急也没用。”
“行,那我这就回去。”
萧患生赶紧拽住他,“我看你才是疯了吧,人还没找到先把自己累垮了,不用着急,大概两天颜钰祁他两个才能走到大营,你修书一封差人快马加鞭即可。”
秦振也的确是累了,现在站着腿还有些软,便不再坚持,“也行,听你的,你先找纸笔来,我得赶紧写信。”
“桌上有,你自取便是,我先去给你弄些吃的。”萧患生如是说道。
秦振迫切的点头,“赶快赶快的,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感觉自己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