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要到那后院更衣的”羽裳被人用麻绳捆在寝殿的龙柱上,两手背在身后,只得一个劲的叫冤,却无力反驳。
戚夫人捏起她那尖细的下巴,微眯起尖利的狐眼:“若不是故意,为何会被侍卫当场抓拿”
羽裳微微扬起下颌,表情委屈巴巴,抿了抿唇道:“我看见了刺客,她和我一样着白色长裙。”
戚夫人蹙起长眉,放开了羽裳:“你要知道我最不喜人说假话,此话可当真”
羽裳抬手抚了抚被捏红的下巴,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刺客与我碰面后,却将我反推给了侍卫,因为穿着相似,这才让侍卫们认错了人。”
站在一旁的侍卫们听闻纷纷低下了头。
戚夫人眼尖,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内心也很快猜出,侍卫们这是没抓到真刺客,为了完成任务随便抓了个人。
她顿了顿身,将视线收回,看向羽裳问道:“那你可看清了刺客的脸”
“并未。”羽裳回答的很快,生怕多迟疑一秒,都会让戚夫人心生怀疑。
她靠在龙柱上节省体力,接着道:“刺客用衣袖遮掩住脸,我只看见了一双眼睛,但那眼睛我识得,我见过!”
就在戚夫人半信半疑要接着开口审问时,寝殿外忽然走进一位宫女,在戚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戚夫人脸色骤暗,立即转变了态度:“你们速将此地封锁住,不得让她出了这道门。”
戚夫人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一众侍女离开了现场。
羽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传话的宫女,朝门外大喊道:“戚夫人,你关我干嘛,我不是刺客啊!”
传话宫女上下扫了一眼羽裳,“还看不明白吗?无论你是不是刺客,你今日也别想脱身。”
羽裳挣扎束缚着的桎梏,焦急地跺起了脚:“你们宫主呢,我要见她。”
传话宫女神气洋洋的甩起手中的丝帕,抚过羽裳细嫩的脸颊,嗤笑道:“我们宫主正和一位大人谈笑风生呢,哪有空管你,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不可能,你少在这里骗我。”羽裳说完将头别向一旁,不去理会传话宫女。内心却不由一酸,生怕她说的是真话。
“不信拉倒,呵呵”传话宫女说完扭着身子便离开了。
夜玄见夜轻扶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觉她不识好歹,扇起红苏折扇,冷冷道:“我有一句话忘记和你讲了,你抓得那是翊王明媒正娶的王妃,留不留命你心里有数。”
夜轻扶闻言脸色一僵,内心有道不出的五味杂陈,转瞬她巧妙地用一抹冷笑掩饰,淡淡回应:“就算是又如何,本宫又不喜欢他。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不过是想完成当年的心愿罢了。”
好一个不喜欢。
“你派人拐走六十名少女不够,还亲手杀了白飘留下玫瑰印记,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夜玄救人心切,干脆将夜轻扶的最后一点老底都揭了开,省得自己再与她继续周旋,浪费时间。
夜轻扶没想到夜玄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僵硬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旋即她避开六十名少女不谈,捡说:“你怎么知道人是我杀的”
夜玄目光寒冽,抬手指着夜轻扶的腰侧,寒声道:“你那年纵火离开皇宫,将身边唯一的心腹也给杀了。我隔着宫墙隐约看见,你用腰侧的匕首,在她的背部刻下了玫瑰花印。”
“啪啪。”夜轻扶不禁为夜玄的言辞鼓起了掌,内心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侄儿不简单,对得起皇位继承人的这个身份。
但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一点,那就是
夜轻扶的红唇,忽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你的心思如此缜密,可曾有为你的心腹想过”
夜玄看着夜轻扶这个诡谲的笑容,清澈的星眸似蔓上了一层薄雾,音色变得低沉:“你把蔷薇怎么样了?”
“也没怎么,自己看吧。”夜轻扶说完又覆掌拍了拍,清脆掌声落下间,便有两名侍卫架着蔷薇的捆绑锁链的手臂,将她拖进了大殿。
放眼整个临潼城,没有夜轻扶寻不到的人,自夜玄踏上大殿与夜轻扶碰面的那一刻起,蔷薇便已经陷入了危险。
她是被人偷袭从马上摔下来的,滚进泥潭摔了一身的泥,好在不是脸着地,还是能看出蔷薇精致的五官,和她那异于常人的黑红异瞳。
夜轻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重新靠回了莲花凤座,指了指殿下狼狈不堪的蔷薇,挑起了凤眉:“是选择救她,还是翊王妃,自己决定吧。”
“卑鄙小人。”夜玄冷冷说完,本想一个箭步冲下去扶起蔷薇,却被一排魁梧的侍卫拦了下。
是时,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抑扬顿挫的声音:“你从小跟着本宫混了这么久,还不清楚本宫的为人”
夜玄只觉得背后一凉,今日发生的这件事,倒是让他想起了,夜轻扶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
治一个强者,就要从他的软肋下手。
这是夜轻扶第一次带兵坚守西北草原,大获全胜白煞蓝陵军团,得出的经验之谈。
那时候的夜玄才刚行束发礼,夜轻扶胜仗归来也没来得及准备贺礼,便送给了他这样一句“礼物”。
他那时涉世未深,哪明白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只当夜轻扶吝啬,随口一编哄小孩的。
可今时今日,他才终于悟懂了,可是也晚了。
蔷薇跪在殿下,隔着眼前湿漉漉的碎发,看着夜玄犹豫不决的模样,勉强抬起头道:“殿下你不要听这个妖女胡说八道,救羽裳姑娘要紧,奴婢吃点亏不打紧的”
夜轻扶一个激动从莲花凤座上起身,将袖下的拳头捏得发白,眼冒怒火道:“你竟敢说本宫是妖女,来人啊,给本宫掌烂她的嘴!”
话音未落,夜玄抬起手中的红苏折扇,眼尾飞起一抹猩红,冷冷道:“谁敢动她试试。”
正要上前掌掴蔷薇的侍卫闻言,一个个像被施展了定身术般,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敢轻易动手。
是时,夜轻扶抑住心中怒火,姿态端庄地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了夜玄身旁,缓缓道:“我们好歹姨侄一场,本宫也不想与你撕破脸。此件事若你不插手,那地上跪着的任你带走。”
夜玄才不吃她这虚伪一套,自顾自地打了个响指,挑起剑眉星目:“小孩子才做选择,本宫两个都要。”
“那就看你要不要的起了!”夜轻扶微眯起清冷的凤眸,朝众侍卫使了个眼色,手中的金蛇鞭也跟着暗暗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