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外,整齐的宫车排成一列,从头到尾共十米余长,幸好是临近宵禁,官道两旁为此庞大阵仗停足的行人并不多,殷雲翊就这么低调的携巫苏灵玉回京了。
“我回来了!”羽裳经过马车颠簸数日,身体虽很是疲惫,但是一看到面前如此熟悉的环境,迫不及待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瞧王妃兴奋的。”白展从后面一辆马车走下,身后跟着裴烟凝和柳伺明。
裴烟凝一路沉默寡言,即便下了车也没有立即走上前去与迎接他们的战友握手庆祝,而是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马车旁,等待回军营的时间。
“唉,你不觉得裴姐变了吗?”柳伺明用手肘靠在白展的肩膀上,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他。
“的确,话变少了。”白展说完,目光却落在了远处又跑又跳,兴奋不已的羽裳身上,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此行王妃也变了不少。”
话音刚落地,柳伺明没有接话,而是将身上的包袱,交给迎面走来的宋岚,挑了起眉:“听说你得罪了张晋他们,好小子,以前没见你这么横啊。”
“哪里,是他们自己有错在先,我不过是公事公办。”宋岚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一秒也未迟疑的接下了包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在军营的存在,就好像一个工具人,谁需要就往哪里搬。他虽在军营没有一个好朋友,但柳伺明一贯乐于助人,帮了他不少忙,算是他单方面心里承认的朋友。
“王妃你终于是回来了,这几个月我们想死你了!”暮雨见羽裳个头又高了不少,笑嘻嘻地抱着她顺时针转了两圈,又逆时针转了一圈,直到被碧瑶拦下这才停了下。
“别摔着王妃了。”碧瑶连忙伸手握着羽裳的白皙的手腕,稳住了她的重心,又将她从碧瑶手中拉到了自己身旁。
她微笑道:“王妃,巫苏那边好玩吗,王爷有没有欺负你”
羽裳看了一眼与正白展交谈的殷雲翊,旋即撇了撇嘴:“还好吧,王爷他哪敢欺负我”
与白展交代明日进宫面圣的殷雲翊,闻言剑眉微蹙,精致若刀削的脸庞浮过一抹冷意。
暮雨握着羽裳的手,唇角勾起欣慰的笑容:“王妃你失踪那会儿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如今看见你平安归来,真好。”
“我也没想到,我竟能活着回来,这一路上太过惊险,真是让我百感交集”羽裳凤眸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她抬眼望着漫天繁星,唇角弯起了一月牙弧度。
“王爷,王妃既然回来了,也别在门口站着吹风了,快往里面请吧。”允粥那熟悉清脆的声音一响起,这才让羽裳真的觉得自己回到了翊王府,而不是在做梦。
就在羽裳无声感叹时,一抹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她垂在身侧的玉手被人悄悄牵起。…
殷雲翊的五指陷入羽裳的手指间,牢牢扣进,将她带进了翊王府,她的耳畔响起充满磁性冷沉的声音:“欢迎回家。”
殷雲翊那充满魅惑的嗓音,令羽裳耳朵一阵酥麻,她浑身一紧,唇间的一抹甜蜜的笑容偷偷跑出,挂在了唇角上,挥之不去。
羽裳上扬的凤眸亮晶晶,好似将整片星海都装在在了眼眶里。她脚踏着熟悉的柿子路,闻着桂花的清香,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邪卿阁与凤鸣阁的交叉路口。
邪卿阁在左,凤鸣阁在右,两人僵在原地对视了一眼,好似都在等对方说出挽留的话语。
“天色不早了,王妃早点歇息。”殷雲翊一本正经地说完,眼瞧羽裳睁大凤眸一脸期待的模样,顿了顿身,一脸自信地补充道:“陷害王妃的凶手本王明日会着手调查,绝 不会轻饶了他。”
羽裳眨了眨细长的睫毛,继续疯狂暗示,道:“就这没了?”
殷雲翊帅气地挑了挑眉,“你还想有什么?”
“想”羽裳握拳咳了咳,却迟迟不敢后半句“想和你一起睡觉”说出口,万一殷雲翊拒绝了,那她岂不是很尴尬,尴尬到脚指头都凝固!
殷雲翊见羽裳咳嗽,连忙将身上的玄色外袍脱下,披在了羽裳的肩头。
尾随在他们的允粥、碧瑶、暮雨见状,三眼震惊,他们的王爷什么时候这么温暖贴心了
殷雲翊透过羽裳看着三人的表情,倏地蹙起长眉,收回了放在羽裳肩头的手,语调一秒变清冷:“本王命令你,即刻回凤鸣阁,一秒也不能耽误。”
羽裳面对殷雲翊的突然训斥,肩上的玄袍一滑掉在了她的手臂上,她撅起了樱桃小嘴,委屈道:“王爷你居然凶我!”
三人听见殷雲翊的怒声,越走越快,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情节。
只见殷雲翊昂起完美的下颌,抽走羽裳手臂上的玄色外袍,举步走向了邪卿阁,最后撂下一句没有丝毫温度的话:“爱回不回。”
这个殷雲翊这又是抽什么风,西北风吗?
羽裳心中刚对殷雲翊升起的好感一落千丈,她阴沉细致的脸庞,扭头与殷雲翊背道而驰,潇洒地朝凤鸣阁走了去。
允粥走到方才殷雲翊和羽裳所站的位置,无奈摊了摊手:“什么情况,你们俩看明白了没”
暮雨看着羽裳的背影,摇了摇头:“没有。”
“这还不懂吗,小两口吵架了呗。”碧瑶叹了口气,小跑到羽裳身旁开口劝了劝。
“王妃,王爷他就那性格,你别太在意,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我没生气呀。”羽裳唇角依然 挂着笑,她今天心情好,自然将殷雲翊那几句话也自动过滤了一遍。
比如他说的那句,“本王命令你,即刻回凤鸣阁,一秒也不能耽误。”听似像严肃的命令,但在羽裳看来,却是在怕她着凉,让她赶快回凤鸣阁。
碧瑶尴尬的笑了笑,眼珠流转,换了个话题:“王妃您没生气就好。奴婢在浴房为您准备了牛奶花浴,保证你洗完肌肤嫩滑透亮,比平时都白一个度!”
羽裳许久没见碧瑶,却觉得她是越发油嘴滑舌了,脚步一顿,蹙眉道:“你的意思是,本王妃这几个月晒黑了?”
碧瑶沉浸在自己精心布置的牛奶花浴上还,没有注意羽裳表情的细微变化,她闻言倏地摆了摆手,解释道:“那倒没有,王妃在奴婢心中怎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