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赤霄寂静无声,仿佛只听得见羽裳口齿不清的朗读声,殷云翊走到她身前时,一道阴影投在她的身上,无形的压迫感凭空袭来。
羽裳合上嘴巴,下意识抬起清秀的凤眼,看见的不是她以为的宇耀,而是正低头凝视她的殷云翊。
“王爷!”她拍上书本,朦胧的双眼顿时清亮,从座位上腾地站起,却因为课桌椅离得太近,她的膝盖窝撞到椅腿上,险些没站稳地晃了晃身子。
从殷云翊的角度看,还以为她要往后栽,连忙伸出修长的想揽过羽裳的后腰,但他低估了这几日勤奋干饭羽裳的体重,一下没接稳,虚弱的身体也往羽裳那边倒了去
羽裳刚站稳脚步,迎面就看见殷云翊向她压来,来不及闪身就只能内心哀叹一声,后腰一弯,整个背部都贴上身后的桌子上。
殷云翊扑上一刻还算反应快,一迅速撑在桌子上,这才没有完全让身体压在羽裳身上,但往前的惯性,还是没能让他逃过亲上羽裳的桃花般粉润的唇瓣。
干涩的唇角虽不再干涩,但这个姿势却是蛮尴尬的,殷云翊回过神后快速从羽裳身上离开,他本想以一个帅气的开场出现在羽裳面前,却不料弄得如此狼狈。
羽裳没了身上的压力,微喘几口气也跟着站直了身,感觉腰部有些酸,用撑了撑。
殷云翊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道:“看来你在赤霄的伙食不错啊。”
“还好吧,训练强度大,吃得也就多了些。”羽裳抿唇一笑,却抿到乌龙茶的清香,看来殷云翊来之前喝了这种茶。
“本王近日抽空来见你,你可要尽到东道主之宜,好好款待本王啊。”殷云翊特意将“款待”二字念得重了些,羽裳的脸庞一下烧得火红,一路烧到颈脖处。
殷云翊见羽裳的眼神不对劲,抬点了点她的脑门,缓缓道:“想什么呢你?”
羽裳也不甘示弱,用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腹肌,然后撒娇般打着圈:“王爷在赤霄可比我待得久多了,怎么就轮到我款待了?”
“所以本王,这不是来带你一览赤霄风貌了么。”殷云翊见她训练这么久还这般没正经,腰腹间一痒,大掌抓住她的,牵着她朝门外走了去。
羽裳两步并步地跟上前,最后兴奋地蹦跶了起来:“去哪呀?”
“了望塔。”殷云翊轻功带着羽裳飞上不远处的飞檐,又在上面走了几十步,来到一方正窗口前,自己率先跳下,又双将羽裳抱了下来。
殷云翊以前是掌管了望塔的首席弟子,现在没那十几串钥匙,又懒得向师尊们报备,就只好带着羽裳翻了望塔楼的木窗,从里面的楼梯上到塔顶了。
了望塔一共二十二层,二十层以下放置着一些需要被翻译或修复的古字、古画、古玩。
二十一层曾是殷云翊的办事休息处,如今席位空出,无人胜任,二十二层则就是从塔顶延伸出去的了望台。
站在了望台上,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羽裳腿有些发软,靠在台后的白墙上迟迟不敢上前观望,殷云翊轻笑,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以前本王被训练压得喘不过气时,就会来这看一看赤霄的美景,神奇的是,这里的景色似乎能给我带来动力,第二天训练咬着牙就过去了,身体累但心却不累。”
羽裳鼓起勇气地睁开左眼,看见远处蜿蜒的群山和天上点点闪动的繁星,似乎天地相连,这种无与伦比的美景的确能让人放松身心。
她又睁开右眼,央华丽的浮云宫殿独耸立,像拔地而起的树木,衍生出四周的小宫殿,灯柱云阶、亭台水榭、画廊拱门,似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这里好美好美,美到羽裳舍不得眨眼,若不是殷云翊拉她走进,她恐怕真要错过这样耀眼夺目,却不失磅礴大气的美景。
两人正为景而感叹,羽裳却忽然一转身,拍着殷云翊的肩膀问道:“王爷现在几时了?”
殷云翊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快速判断:“子时一刻。”
羽裳内心咯噔一声,表现出十分着急:“遭了,寝居防止弟子夜不归宿,亥时左右就会将大门锁上,我回不去了”
殷云翊的重点没放在,羽裳是否遵守宗规按点就寝,而是眉头一拢:“本王好不容易来,你居然想着和别人共寝?”
羽裳好像嗅到了一股醋意,用扇了扇鼻子,摇头道:“不是,明天还要早课呢,我一个人起不来。”
“本王会叫你起,这里离训练场也近,今晚就在此歇下。”
殷云翊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让羽裳放下悬在空的心,过了半天,她这才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可我,我忙了一天忘洗澡了”
的确一靠近全是汗味。
殷云翊不希望好不容易相见的羽裳,就这样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他拦住去路:“没事,本王不嫌弃。”
羽裳没办法只好停在原地,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王爷,你不是有洁癖么?”
殷云翊经她这么一提醒,终于是记自己还有洁癖这件事,唇角微动却无从下口。
“既然王爷不嫌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羽裳观完了景只觉得眼皮要打架,拉着殷云翊下到了二十一楼。
这里即使长时间没人居住,但隔差五,却会有了望塔内办事的弟子上来打扫,所以四处陈设也没有落什么灰。
今晚有殷云翊在,她又重拾回安全感入眠的很快,清浅的呼吸声似悦耳的琴音,上下缓缓起伏。
殷云翊将唯一金丝方枕让给羽裳,没枕头又睡不着的他,一枕着头侧过脸,墨眸映出羽裳熟睡时的模样。
明明是睡着着的人,耳根却是微红的,微敞开的衣襟露出锁骨分明,再往下便是被被褥掩盖似水蜜桃般的酥胸,殷云翊想到这连忙别开眼,更加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