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点鸳鸯谱这种事,总能达成奇奇怪怪的结果,齐先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大外孙可能和茶茶还有戏,再一看宋辞和元曲,好像也不是爱和哥哥撒娇的妹妹和宠妹妹的哥哥那种关系了。
年轻饶世界真是瞬息万变啊。
可惜现在余普洱还拧巴着,不管卫麒麟怎么跟她搭讪,她永远一副“您拨的耳朵未开机”的架势。
带不动啊带不动。
宋辞自从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出口了那句话,之后就开始没脸没皮的模式了,送走客人之后,一转身就冲元曲乐了一个:“我好喜欢你啊。”
元曲风中凌乱地逃走了。
半上午他憋不住了出来上厕所,又被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宋辞逮住,笑嘻嘻地:“我们元曲连要如厕的样子都如此帅气!”
元曲落荒而逃。
焦柳被她逗乐了,就问她:“你怎么一点都不矜持啊?我还以为你就算表白也会是念诗词那种的呢。”
“那太婉转了,他不一定听过,就算听过,也可以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宋辞露出“我很懂的”的表情,“我不会给他机会装傻的。”
这姑娘看起来像是封建余孽没进化完全的样子,思想倒是比普通人还超前。
焦柳故意问:“你就不怕我也喜欢他吗?当着我的面这样干,不太好吧?”
“姐姐你是个很好的女人,你的格局同辞辞不一样,”宋辞在这一点上倒是自我认识很清晰,“你有本事,有理想,有抱负,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如果你真的喜欢元曲,我就没有机会了。”
宋辞觉得自己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她到了现代之后确实思想上进步很大,知道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养活自己,不能只靠一个男人,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从到大都是接受怎样的价值观长大的,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比如她就算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达到经济独立,可她没有一个恰当的理想。
理想这种东西,即便是在现代,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你不知道你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你没办法成功到走花路,让所有人都给你掌声,但你也可以做一个普通人,坐在路边,为别人鼓掌。
做一个为别人鼓掌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普通也不应该受到苛责。
宋辞的自我定位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她:“我知道姐姐是想多赚点钱买一个自己的房子,我偷偷告诉你,这些年元曲也替你存了一些钱,他原本是想给你当嫁妆的,安全感这种事,辞辞明白。”
短期目标是存钱买房子,但焦柳的专业知识并没有丢下,她每晚上都在看专业书,现在不能去医院了,就还像从前在学校里那样用道具练习扎针什么的,让自己不要把手感给忘了。
有时候能选择暂时停下来休整,再找合适的机会重新出发,未必比一直坚持在原地慢慢往前走要差。
焦柳没想到到头来最懂自己的竟然是宋辞,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其实真的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强诸在别人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人生,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
像她和元曲这样从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大概也只有在这方面会比那些在正常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压力一点了,没有人对你有所期待,也就不会有人对你失望。
想想其实还蛮心酸的。
宋辞是不懂她心里那些九曲回肠,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理解焦柳。
焦柳最后:“我最开始也以为我自己喜欢元曲,但后来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一心想要嫁给他,那么他买了房子,焦柳的心态应该是:这以后就是我俩的婚房了,我还存什么私房钱?早点帮他把贷款还清了,加一个我的名字上去就得了。而不应该是一边帮他一边还在拼命存钱,希望能早点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对元曲的感情,只是从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情谊,里面包含了友谊,包含了感同身受的理解和同情,还有这么多年来的情分,许许多多感情叠加在一起,她当时以为这就是爱情,所以一开始发现宋辞入侵这个家的时候,对她表现出来了极大的敌意。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她发现自己对宋辞的敌意不增反减,而且在宋辞能把她带着一块儿赚钱之后,好感已经光速超过列意。
一句亲如姐妹一点问题都没樱
在她们姐妹俩秉烛夜谈的时候,元曲已经伴随着被宋辞强势表白的复杂惊恐心情入了睡。
元曲对自己这种惊恐情绪其实很不能理解,他对宋辞一直以来都很照顾,之前甚至因为维护她而时常跟焦柳发生矛盾,知道宋辞要去工作之后,又对卫麒麟的用心各种怀疑,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宋辞,一直都是体贴和照鼓,可为什么宋辞一喜欢他,他就这么抗拒呢?
但其实抗拒也并不精准,元曲必须直视自己的内心,他其实好几次都被撩到了,一度对宋辞产生过不可描述的想法。
所以他到底现在在怕什么啊?
最合理的解释大概是……
只有他知道宋辞来自宋代,他们俩在一起算怎么回事?!祖孙恋吗?!
元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的景象好像并不是家里啊,他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垂帘后面有个人好像正坐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隐隐约约好像是在写字还是画画。
如果是画画的话,她也太干净了吧。
元曲自己每次画画都搞得一团糟,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到处都是颜料,但这人居然好像还是穿的白衣服。
不会是神仙吧?
一阵微风吹过,帘子被吹开了一个角,元曲定睛一看,画画饶脸刚好转过来。
两人四目相接……
靠!是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