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平日为人行事都低调,他和祁循是同窗的事朝中几乎无人知晓,如今祁循当众说出,引来朝臣纷纷侧目,尤其是祁征的人。
此时,清凉阁上的琴声再次响起,丁盛回手向他的书童要过碧玉箫,与那琴声合奏起来。
祁循无心听他们琴箫合奏,借着上茅厕的机会告诉成玖:“这两天悄悄跟在丁大人身边,暗中保护,以防有人对他不利”。
清凉阁上,妙仪再次听到熟悉的箫声,这次竟是如此之近,就在别院当中。她即刻遣了瑾儿去前面瞧瞧,是谁在吹箫。
原来是丁盛,那日和祁循一起来过别院的那个人,静心雅舍的主人,那个木讷寡言的呆子。
直到亥时,酒宴才结束,祈衡今天高兴,喝的有点多,被身边的人扶进他的寝宫。祁征因为心情不爽,没等酒宴结束,就已经借故离席了。祈衍和祁循一起离开前院,往后走,祁循往皇帝寝宫看了一眼,祈衍说:“父皇今日身子看起来好些了,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睡下了”。
祁循悠悠说道:“他身边的常侍没有睡”,然后负手去了他的寝宫。
祈衍来到皇帝寝宫外,常公公迎出门来:“殿下,万岁爷已经睡下了”。
祈衍向常公公恭恭敬敬拱手行礼:“我只是不放心,过来问问,父皇晚膳都用了些什么,汤药可曾服过”。
“回殿下,陛下今日精神不错,晚膳用了一碗清粥,两块白玉膏,还有一点凉拌小菜,汤药也服过,睡前,陈掌院来请过脉,一切安好”
常公公说话的时候,眉宇间透出笑意,祈衍虽然喝得半醉,还是看得清楚。
“夜间,还请常公公多多警醒,本王今日饮了酒,怕是会睡得实些”
“此乃老奴本分,殿下放心”
祈衍回了他的寝宫,倒头便睡。祁循也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清凉的香气,一阵阵直往鼻孔里钻。祁循侧首两边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再仔细闻闻,那香气好像就在枕边。他翻身坐起来,将枕头挪开,一个淡紫色的小琉璃瓶露了出来,这瓶子他见过,不就是夕玥与花间出宫采买的那个。
祁循将那琉璃瓶拿到鼻翼下嗅嗅,刚才闻到的正是这个味道。这就是夕玥自己调成的琉璃香!
那小琉璃瓶的盖子上有个铁环,他将脖子上拴玉哨子的丝绳拉出来,将小瓶子也拴了上去,又重新塞进怀里。
夕玥住的地方在皇帝寝宫侧面,为方便伺候,距离不远。这两日,皇帝的寝宫中只用了普通的檀香,都是他身边的宫人在伺候,夕玥和花间都没有机会进入。
夜深人静,夕玥站在房廊下,望着皇帝的寝宫出神。对面的房门被拉开了,声音很小,但是因为静,夕玥还是听到了,对面住的正是她师兄花间。借着月光,看见花间将房门拉开一半,侧身挤了出来。
花间虽然比云曦爱笑,但是行动一向端方,今天怎么如此鬼鬼祟祟的,他想干什么?夕玥想起在百花寨的时候,花间的手臂好像有伤,还有那次莫名其妙的醉酒,这一切都太反常,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花间看看四下无人,将身子隐在月影里,沿着房廊慢慢向皇帝的寝宫移动。值夜的太监也都在打瞌睡,花间蹑手蹑脚靠近寝宫的一扇窗户,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笛子状的东西,从窗棂缝隙中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