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衡吩咐手下人,尽情出入茶楼酒肆,将先帝没有禅位诏书的事在坊间散播。
新君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红袖坊和云上居都恢复营业。夕玥出门的时间也开始多了起来,去云上居听书,去瓷器铺子与花间碰面。
这日她又去云上居听书,刚到一楼,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说是这皇位应该由平郡王来坐才合适,而他到现在都只是一个郡王,太傻了。
一人说:“听说那个江下王以前只会侍弄花草,打仗带兵是一无是处。而平郡王祁循则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若当初是淮王做了皇帝,那现在平郡王就是太子”。
这些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议论国事,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认为多疑暴戾的先帝死了就没人治得了他们。
夕玥径自走到那桌人面前,手掌一拍桌子:“闲谈勿论国事”。
夕玥今日仍是男子打扮,那些人见是一个十几岁,长相柔弱的小公子,便更大胆肆意起来。有人嬉笑着来拉夕玥的手:“呦,这么俊的小公子,不知道是哪家忠臣良将家的呀!”
夕玥迅速将手收回,那人还不依不饶站起来凑近:“躲什么呀!难道你是女娃不成”。
说着那人竟伸手向夕玥身上抓过来,夕玥身子往后一闪,一个耳光抽在那人脸上。顿时,不光那个人怒了,同桌的其他人也都不干了,纷纷站起来就要动手。
今天夕玥是一个人出来的,若真是动起手来,她肯定吃亏,她回头看看路线,心里计划着怎样逃跑。
这时候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有人说要将她带走,夕玥拼力挣扎。云上居的老板过来劝架,还没说什么就被那些人推到了一边。这些人年纪都差不多二十几岁,看穿着都很普通,不过不像商贩更不像农夫。
眼看夕玥就要吃亏了,有一个人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落在他们面前。夕玥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成玖,可算见到了救命稻草,夕玥大呼:“成玖,快救我”。
成玖仍是一身黑衣,手中没有兵器,双手抱肩道:“这是平郡王的家奴,都放开”。
那些人问:“你又是谁?”
“平郡王的马童,成玖是也”
原来都是祁循的人,那些人犹豫片刻,还是放了手。书是没法再听了,夕玥和成玖一起回碧云街。
夕玥问:“那些人不像是一般的贩夫走卒,他们是什么人?”
“晋王的人”
“那他们是故意在到处散播谣言?”
成玖点点头,这是故意在挑拨新君与祁循的关系,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夕玥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京城,她想早点离开这里,跟祁循一起去燕平州。
想起祁循背上的刀疤,夕玥就觉得心痛,她要想个办法,帮他去掉那些疤。
“成玖,你先回王府吧!我想回趟陈府,拿点东西”
自从那天被拉上金殿作证,陈庆余就一直抱病在家,没有去太医院。夕玥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二人四目相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夕玥已经知道,是陈庆余帮她招魂重生。原本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想蒙混一阵子,现在两人都知道彼此没有父女关系,夕玥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躬身行礼道:“陈掌院”。
陈庆余静默片刻答道:“夕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