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登基这几日,东华街的陈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虞氏和夕瑶的喜悦日日都挂在脸上,嘴上,笃定了夕瑶将来一定是皇宫中的娘娘,是天生的富贵命。
当初被祁循作弄定下这桩婚事,现在看来,祁循真是她们的大恩人呢!若不是借了他的光,他们恐怕这辈子都与皇宫搭不上关系。听说新君登基了,虞氏一次次催促陈庆余去问,她女儿何时进宫。
以前,她们被珠明轩的夕玥压在头上,现在她成了家奴,而夕瑶就要成为皇宫中的娘娘。只是这几天陈庆余一直抱病在家,心情不好。
为了女儿的将来,虞氏决定再去求祁循,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媒是他保的,这桩婚事还是要求他成全。祁循白日都不在家,虞氏是掐着时间在天黑之际来碧云街的。
去开门的是成玖,他并不认识虞氏,虞氏说是夕玥的小娘,成玖才放她进来的。
听说虞氏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夕玥与祁循一起从花房出来,虞氏根本看都没看夕玥,只冲祁循万福媚笑道:“平郡王,那日您上门去替我女儿夕瑶保的媒可还作数?”
她是为这个来的,夕玥懒得在一旁陪着,说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就离开了,祁循也懒得让虞氏进书房落座,就站在那里说话:“当然算,江下王,不皇上也允了”。
“那”
“回头我问问,看何时方便让夕瑶姑娘入宫,不过给什么名分我可做不了主”
“那是自然,一切都由万岁爷做主”
祁循实在见不到她媚笑的样子,便开口逐客:“夫人先回去吧!有了消息宫里会派人去府上通知”。
虞氏咧着嘴笑着离开平郡王府,本来只是如夫人,现在要做皇帝的丈母娘了,她能不高兴吗?她女儿还一直为庶女身份自卑,怕嫁不到好人家,现在马上就要进皇宫当娘娘了。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进宫的日子还没定,夕瑶本来就娇纵的气焰倒是又涨了几分。整天对着府中下人呼来喝去,摆起了娘娘的架子。此时府中的下人们都开始想念夕玥了,也只有她才能治住夕瑶的臭脾气。
大家正在想念,夕玥推门而入,府中下人都纷纷过来打招呼,夕瑶正妆发齐整站在掩翠居廊下,给路过的每一个人挑毛病。
要是以前,见到夕玥她都躲着走,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一摇一摆走出月亮门外,语气娇柔说道:“我们陈府如今是皇亲国戚了,一个家奴,岂能随意出入,因何不提前禀报?”
夕玥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皇亲国戚,你可闭上点嘴吧!外戚中除了皇后的娘家,谁敢称皇亲国戚。我是家奴,但是平郡王府中的家奴,在这里,我是嫡长女”。
夕玥懒得听她那些不着边际的昏话,径直去了书房。今日陈庆余不在家,她是来找密室的。
夕瑶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叫:“你去书房干什么?爹爹说过不许你去书房的”。
不许,在这个宅子里,夕玥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不许,她真想把这个讨厌的人一脚踹出去。
夕玥回头冲夕瑶瞪了一眼:“在我面前,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否则我让你一辈子进不了宫,去街上寻个讨饭的花郎将你嫁了”。
“你,你敢”
虞氏听到她们的吵闹,出来劝女儿:“何必跟她置气,你进宫的事还要拜托平郡王,现在虽说她的身份是家奴,但是她在平郡王面前说话还是有用的。等以后进了宫,做了娘娘,不要说她了,就连平郡王见了你都得行礼呢!”
虞氏将夕瑶拉进掩翠居,夕玥关了书房的门。躲在暗处偷听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掩口偷笑,连称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