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祁循就在一个地方坐着,一动不动,他想把这里的景色记住,记住夕玥喜欢的样子,来世好替她早早备下。
若不是咳嗽声,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样。
太阳已经偏西,成玖又问:“爷,咱回吧!我们在这里,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好”
他终于答应走了,成玖立刻扶着他下山坡去骑马:“爷,用不用派人盯着这里”。
祁循想起曾经派人盯着夕玥,每日得到的都是她与花间之间的消息:“不用了,徒增伤悲”。
他终于想开了,成玖将他扶上马,两匹马并行一起回了京城。进了城门,成玖又问:“爷,咱回哪儿?”
“碧云街,我不想爹娘看见我这个样子,遣人去送个信,说我没事”
将祁循送进门,有云雀和云卿卿照顾,祁循去请大夫,他吐过血,不找个大夫看看终究是不放心。成玖刚出门就遇上皇帝派来问消息的人,听说祁循回来了,便说:“那我现在立刻回宫禀报,万岁爷急得一夜都没有睡,你也不用去请大夫了,我让宫里的太医来吧!”
太医来看过,开了方子。第二天,皇帝穿了便服登门探病。见祁循病得不轻,祈衍非常着急,命令太医每日定时来看诊,回去禀报病情。
祈衍拉着祁循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循弟,你要好好的听到没有,不就是个女人吗?我发皇榜悬赏,寻到她绑来见你”。
祁循咧嘴苦笑一下:“不要,我欠她的,我不怨她”。
一连七天,祁循都躺在床上,太医回宫后向皇帝禀报:“平郡王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心气郁结,血脉不畅罢了”。
皇帝吩咐常公公取圣旨来,他亲笔书写圣旨,将平郡王的“郡”字去掉,封祁循为平王,也就是亲王。圣旨送到,宣旨官直接在祁循的卧房宣旨,祁循想起来接旨,宣旨官说:“平王不必拘礼,万岁口谕,您可以躺着接旨”。
祁循病厉害,成玖也无心军事,每天都在家陪着他。除了祁循,还有一个人很伤心,那就是子佩。她家姑娘莫名其妙失踪了,她不相信她家姑娘会做出婚礼当天与人私奔的事,可是她真的不见了。
祁循有了一点力气,可以下地走动了,云卿卿弹琴跳舞想逗他开心,他也只是礼貌地笑一下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开心。
祁循问:“云姑娘,你与云曦的婚事如何了?”
难得他还记得这桩事,云卿卿说:“他家里的婚事退了,过几日我们就成亲,先住在我原来的小院子里”。
原本夕玥说要在这里替她操办婚礼,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不能在这里扎祁循的心,不如早早离开,省的祁循看见她就想起夕玥。
云卿卿搬走了,这宅子里又只剩下了原来的几个人,只是鬼影再也没有出现。
天越来越冷了,祁循因为大病一场,早早披上了狐裘。丁盛来看他的时候,都忍不住掉了眼泪。原来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现在竟然病成这样。
淮王夫妇当然也不放心,过来探望,见儿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淮王也是心疼极了。老王爷长叹一声道:“看来这京城真是你的不祥之地,回燕平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