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的嗓音清脆嘹亮,里面透着喜悦,顿时吸引了行人驻足观看。这里比京城民风淳朴,没那么多规矩,女子上街叫卖没有什么。旁边胭脂摊子上的老板娘也借了凝烟的光,向驻足的行人推荐自己的货品,抽空向凝烟会心一笑。
眼看着摊子上周围围满了人,多数人都不太明白这些香有什么用,怎样用,凝烟便打开瓷瓶的盖子给他们试闻。
有人问燃香是什么味道,凝烟取了一点出来,想点燃了给大家闻,她没找到火折子,也没有看到带着火折子的张欢。
“师兄,师兄火折子呢?”
从她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拿着火折子,凝烟回身,张欢正神色紧张地躲在她身后。凝烟再抬头看看摊子前的人,多是女人,一个个正毫不掩饰地往她身后看。
凝烟点燃了瓷碟里的香,端到那些人面前给她们闻,她们闻了都说“好香”,但是没有人肯出钱买。凝烟闪身将张欢推到前面,抓起他的手举起来:“各位娘子,这些香都是我师兄调的,就是用这双手,谁若是买了,他会再用这双手替你们包起来”。
张欢人生得有些文弱,又没干过粗话,十指细长白皙,一双手生得比女子的手都好看。
一位北夷打扮的姑娘丢了几枚铜钱在摊子上:“给我包”。
“请问您要哪种?”
“不知道,随便”
凝烟抽了一张事先裁好的草纸递给张欢:“师兄,取香,这些钱能给三钱”。
张欢低头取香,然后将纸包包得严严实实,规规矩矩,递给客人。那北夷姑娘趁着接纸包的机会抓住张欢的手,在他手背上用力摸了一把才罢休。张欢赶紧把手收回来,红着脸低下头。
那姑娘将纸包揣进怀里,恣意地笑着:“这南朝人果然都是尤物,一个男人的手都这样细嫩”。说罢姑娘转身去逛,其他围观者纷纷掏钱来买香。不多时,摊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大多空了。
初战告捷,凝烟掂了掂钱袋,这十几天的店钱饭钱都够了。一阵寒风吹过,她看见张欢白皙的手有些泛红:“师兄,你手都冻红了,我们收摊吧!”
张欢看看自己的手背,长叹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候,一块银子落在摊子上,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买香”。
那声音非常熟悉,张欢抬头,正撞见祁循冷厉的目光。他将银子捡起来递还回去:“没有了,明日请早”。
祁循自己动手打开其中最大的一个瓷罐,看着说:“这不是还有吗?”
“您这银子太大了,我们没钱找”
凝烟见他有生意不做,心里窝火,她递了张纸过来说:“给他包”。
对面的祁循双手抱肩说:“我让你包”。
包就包,凝烟将瓷罐中剩下的香都倒进纸上,开始打包。她手脚远没有张欢利落,纸包包得像个包子,托在手掌上递了过去,为表示歉意,她脸上带了满满的笑。
祁循看着凝烟的脸,笑得那么开心,只是为了卖出一包香。他伸手,将凝烟的手同那个纸包一起攥住。凝烟往回收了收,没有收回去,她用另一只手来掰祁循的手,他却越攥越紧。
“放开”
“男人的手,给女人摸,那女人的手给男人摸不是很正常,你躲什么?”
“你混蛋!”凝烟俯首在他手腕上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