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入牢狱一事，京城传地沸沸扬扬的，倒不是因为刺杀四皇子！为了隐瞒此事，竟被传成了罗成夜盗西境贡品，为沈凛所获，而那脏物竟真的出现在了开封府尹的衙堂上。

“看来，这寒玉如意最终是到了柳国舅手里！”沈凛叹了口气，只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

“我去趟国舅府！”赵云霁脸色凝重，也不知这柳国舅葫芦里卖什么药！本以为能牵制了罗成便能挫一挫罗相的锐气，让他安逸些，倒促成了柳国舅。怕是这谣言，也是他柳国舅授意传的吧！赵云霁愤愤，本想过个清静日子！竟然一波又一波，看来这保命大计路漫漫其修远兮了啊！

国舅府，柳国舅料到赵云霁会登门上府。他见了她很是欣慰，亦是得意，有时候，他想着，若是这孙儿是位真正的男儿便好了！“霁儿！”柳国舅从未如此叫过赵云霁。

“外公！”赵云霁行了行礼，她看了一眼这老匹夫，面露着微笑，“外孙是为寒玉如意一事来的！这西境贡品又是如何到了开封府尹？”

“来！进屋说。”柳国舅叫着赵云霁进了书房，“你怎么对此事有了兴趣？”

赵云霁看看这老匹夫，灵机一动，开始夸赞了起来，“外公叫我别插手果然有深意！只是我年资太浅，倒真看不清其中奥妙！还请外公赐教一番！我好学习学习！”

柳国舅听得心情愉悦，他笑眼投向这小孙女，满意地点点头，“可听过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赵云霁做出若有感悟的样子，心里早已将这老匹夫骂了千百遍！好一个借刀杀人！借罗丞相的手杀沈凛吗？

“你且看着！”柳国舅笑得不比罗丞**诈，“快回吧！”

赵云霁点点头，“那我便回了！”

这谣言传得满城皆知，恰逢满城风雨时，柳国舅竟带着些小礼来拜访沈凛了，没有什么理由，说是走动走动，尽被罗相的眼线看在眼里。

“沈大人！”柳国舅客客气气地朝沈凛抱手以礼，他只不过带来些时令的水果，但在旁人眼里，这不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水果那么简单。

“国舅爷怎么来了！”沈凛虽不喜，却脸上也参着笑。

“这多年未见，沈大人也学会了朝臣的客套了！”柳国舅笑道，“想当年，也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捕快，不曾想，今时成了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了！”

“国舅言重了！”沈凛神色不太好看，被这柳国舅一句两句的戳着了痛处。

赵云霁看着似有故事两人，揣测着，瞧着气焰！定是仇人！也不知是什么仇？老匹夫果然辣手！好一招借刀杀人！传着流言蜚语，又好意与沈凛走动，这一年是封王储的最好时机，若是沈凛站在他这一边，便是胜算在握！然而这柳国舅倒不是为了让他站在自己的营地，而是想生生地除了两位朝臣！一重一权！

“看来沈大人不想老夫在此多留啊！那老夫便不打扰了！”柳国舅朗朗地笑了几声，有意无意地看了赵云霁一眼，像是在告诉她，这便是你外公打得一手好牌！

赵云霁目送走柳国舅，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破口大骂，“老匹夫！”

沈璞诧异地看向赵云霁，他这当儿子的都未曾生气，这齐侍卫倒是激动得很。沈凛也惊讶着赵云霁的反应，这孩子竟然公然叫骂自己的亲外公为老匹夫！

傍晚，赵云霁来到了沈凛的书房之中，她轻轻关上了门，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朝沈凛弯腰施起了礼。这一皇子对下臣如此礼术，可是大礼了！

“四皇子万万不可！”沈凛忙叫起赵云霁，“四皇子！这是何意？”

“沈教头！罗相之事我只考虑到了罗氏一族，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身后的柳家！”赵云霁感叹，“让您受累了！”

“四皇子如此说，真是折煞老臣了！”沈凛看着赵云霁，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柳后的影子。“就算没有这一次，柳国舅迟早会找我忙烦！四皇子不必自责。”

赵云霁笑着摇摇头，“我从不喜这些明争暗斗！若不是因为母后被召回宫，我这不拘小节的性格是永远不愿进这皇宫的！可就是怕娘亲回了宫，一面被宫中妃子暗算，一面又要受娘家唆使，她太过心善，终究不是好事！”

沈凛眼里微光闪烁，是啊！她确实太过纯良！她永远适合不了皇宫，适合不了官家！若当时…想着，沈凛不由得叹了口气。

赵云霁脸色微殇，“听得民间说书人讲过，宫中百花其放，各自争其斗艳，好生险恶；官场官佞各色，人人都带着一副面目，辨别不得。哎…”赵云霁微微叹了口气，“叨唠了！”

沈凛弯腰作揖，赵云霁的话，他听得尤为动容。“这众皇子中，也就四皇子活得最为率真，看事最为通透。其实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赵云霁轻笑。

“自保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沈凛的意思是，有些事情，越是退避，就越是避不过，倒不如直直面对，倒也不是件坏事。而那件事，便是争储君！可赵云霁一女子去争什么储君！她可不想像武则天一样，她也成不了武则天！这架空时代的，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回去了！她是不属于这里的！

赵云霁为沈凛关上了书房的门，这一夜，她辗转难眠，解依然也还未回去，在这硬绑绑的地上，她只觉得寒冷无比。我们几个，也只有我和胖子遇见了！其他人呢？都去哪了？这架空时代，活得真心累啊！

赵云霁轻叹了口气，借着照进房的微弱月光，沈璞看着地铺睁着眼睛的赵云霁，若有所思。

齐侍卫！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究竟是何身份？还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侍卫？来开封府，不过是为了为皇子办事？

翌日，赵云霁便被召了回去。大概是北帝听到了谣言吧！再将赵云霁留在开封府尹也不是件好事了！

寝殿门口，北帝看着天空的飞鸟对着黄尚僖说道，“尚僖啊！是不是该给他们正式封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