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契长公主来京城,好一番热闹的情形。这派出去接公主的是大皇子赵云黔,赵云霁则带着她的六扇门下属维持着京中秩序。听闻南契公主长得柔美,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此次来京,一是与北朝交好,二是有意选夫婿。
还好没让我参与其中!万一选夫婿相中了我就尴尬了!赵云霁坐在茶楼里望着热闹非凡的京城,闲致地喝着茶吃着茶果。不过,一想起雀偟给他们下了药救走了采花贼,赵云霁就来气!
“哎呦!我的爷啊!”孙子溢来了,“你还吃!万一采花贼出现了,上头降罪起来可不得了了!”
“他不会出现的!”赵云霁说得肯定,她时不时地望着楼梯口,那个丑萌男果然来赴约了。敢从她手里头抢人!赵云霁可想了好些个办法来整顿他!赵云霁面带着微笑,端起茶杯来吹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晃动了几下,又吹了几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雀偟捋了捋吊在脑门前的那一撮浪荡头发,先是礼礼貌貌地弯腰拱了拱手,然后骚气地甩起衣摆坐到了赵云霁对面。“六扇门总捕头请我喝茶!我怎敢不来呢!”
孙子溢一头雾水地看向赵云霁,只见她竟亲自为雀偟斟了一杯热茶,然后…然后竟然当着雀偟的面往里头撒了些药粉。
雀偟伸向茶杯,本是要喝,见赵云霁如此动作,便缩回了手,他尴尬地看着闲哉的赵云霁,问,“总捕头!这是何意?”
“下毒啊!”赵云霁喝了口温度刚好的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雀偟眉头紧了紧,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反应极快的孙子溢马上拔出了剑,吓得附近的喝茶吃瓜的茶客吓得都冲下了楼。雀偟伸出手来弹开了孙子溢的剑,捋了捋又吊到额前的呆毛,冲赵云霁一笑,“总捕头,你这毒粉可撒了我一身。”
孙子溢执剑的手一抖,这雀偟武功好生厉害!也许连大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看了赵云霁一眼,南契公主入京,他也不敢随意动手。
赵云霁见孙子溢后退了几步,从腰后抽出了折扇,握在手里,是要干架嘛!赵云霁看了一眼随时准备好的孙子溢,以及盯着她抽扇伸脚勾椅的雀偟。“哈哈哈!”赵云霁大笑了几声,展开扇子扇起了风,又坐了下来。“老孙!别太激动了!”
孙子溢收回剑,无语地坐了下来。这大人!一字不提采花贼的事情,难道是真的光光请他喝茶来的?可这茶又…他究竟是要干什么!反正想也想不破,于是,孙子溢就成了这桌的吃瓜群众。
雀偟也坐了下来,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然后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小口,“总捕头!找我,只是喝茶吗?”
“当然不是了!”赵云霁勾起了嘴角,“我都说了,下毒!”
“总捕头下毒下得如此明目张胆!”雀偟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茶杯对着赵云霁说,“这茶不行!不够新鲜!有股霉味!不如我应香楼的新茶香甜!”
“那择日不如撞日!”赵云霁笑笑,“晚上我来你应香楼,你请我喝茶!”
“欢迎欢迎!”雀偟笑道。
孙子溢闻了闻杯中的茶,又喝了一口,他细尝着。什么霉味?哪来的霉味!不挺新鲜的!除了有点苦…“大人!这茶,微苦,没有霉味啊!”
我就知道你会多嘴!赵云霁笑容更灿烂了,“下了毒的茶水当然有股怪味了!我都不知道,雀偟公子是怎么尝出有一股霉味的!”赵云霁啧舌摇着头。
“齐云!你是来真的啊!”雀偟拍了记桌子,丹田隐隐作痛,竟使不上内力了!他指着赵云霁大骂起来,“你这臭小子!我也就给你下了点迷药!你竟如此记仇!还跟我玩阴的!”
“我什么跟你玩阴的了!”赵云霁撇了撇嘴,轻叹了口气,“我都跟你说了,下毒!”
“你!”雀偟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公务在身,可不能闲着了!”赵云霁这回开心了,她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雀偟公子,晚上见!”然后把雀偟一个丢在了茶楼里。
“站住!解药拿来!”雀偟拿起桌上的茶壶朝赵云霁丢去,此时没了内力,这丢物也少了些劲道了。
赵云霁转过身来,一脸坏笑,她指指雀偟手边被她洒了药粉的茶杯,“呶!解药就在手边,就看你敢不敢喝了!”
“你!”雀偟拎起手头杯子,想着那张不安好心的脸,还是放了那杯茶,“他晚上要来喝茶!总不见得是毒药吧!”想着,他果断地喝了下去。不一会儿,他运着气,好像内力在慢慢回来了!“哼!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茶楼之下,孙子溢看着陶醉其中的赵云霁,想问,又是不敢问。“大人,你这是?”
赵云霁微笑着解释道,“他喝的那杯,是下了让他提不起内力的毒。至于解药嘛…真是真的…”赵云霁想想就觉得好笑,她告诉孙子溢,晚上她去应香楼喝茶,让于松悄悄地将应香楼好好探一探。于松心细,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雀偟武功高,我牵制着,应该不至于再有武功与他一般厉害的了!不过,小心为上!”
“是!大人!”
晚上,赵云霁换了身常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应香楼。晚上的应香楼还是比花胖子的春雨楼热闹,雀偟早早等在门口了,见了赵云霁,他忙笑迎迎地走了上来。
别跟我来这一套啊!赵云霁翻了白眼,套路!肯定是套路!我毒他!他肯定得整我!茶桌上,赵云霁拿起雀偟倒上的上好茶,放在鼻翼间嗅了嗅,“香!果然香!”
“总捕头!请细细品一品!”雀偟盯着她,笑得很开心。
这一肚子小心思!太明显了!赵云霁轻笑着,喝了一口,茶确实是好茶,不过这毒下得也太劣质了!赵云霁放下茶杯,从袖口拿出了一根她特意带在身边的细银针,她伸出手来,在穴位上扎了几下,然后又拿起杯子,安心悠哉地喝茶了。
“你!”雀偟见她安然无恙,抢过了她的茶杯准备喝下。
“诶!”赵云霁拦住,“不会用毒解毒,就不要乱试毒!你瞧瞧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浑身没劲了!”
听得赵云霁乍乎,雀偟又开始运气了,这内力怎么又…“你!”雀偟盯了她很久,本是该生气的,却又没了气。他抢过赵云霁手中的细针,忙问着,“俏医仙媚心是你什么人!”
“啥?”他咋滴认识我师娘的?赵云霁上下左右开始打量起这丑萌男起来,她拉起雀偟的手,拉开衣袖,只见这厮腕上纹着一枝梅花。媚心钟爱梅花,却不爱那种梅之人,喜欢着伍十岚!“你是…”赵云霁感叹世界之小,“你是那个…那个在竹山种下一林梅花的…那老头的小师弟!”
“你是那老头的徒弟?”雀偟满眼鄙夷,“我看也像!老不正经教出的小不正经!”
真是小师叔啊!赵云霁苦笑,她听伍十岚说过,他小师弟爱敛钱财,喜欢过富贵日子,瞧不惯竹山的清淡,也不明白,他为何爱惨了那片梅花,大概是媚心喜欢吧!但他从小就喜欢。
“哈哈,是小师叔啊!”
“解药拿来!真是的!”雀偟摊开手讨着解药。
“采花贼给我!拿来!”赵云霁也摊开手讨着。
然后两人便坐在椅子上僵持了大半天。
应香楼里,于松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是搜索着,已经查探了大半,却没有任何发现。也许最不起眼的地方便是最重要的地方!于松回到了一楼的杂物房里。他找到了通下地下室的地道,在杂物房里的柜子里,打开柜子,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道。
于松没有再继续查探,他翻墙出了应香楼,再从大门走了进来。
“大人!府中有事!”
赵云霁看看于松,冲着雀偟笑了笑,“等你高兴给人了,再来讨解药吧!”赵云霁拱手告辞。
“诶!别走啊!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