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星虽对柳玉苑这时候护着他心存感激,但他不禁不满,男女事情,便是十二岁的孩童也懂一二,她这说法,倒好像在拐着弯儿地骂他傻一样。
韩玥瞪着柳玉苑,似在责难她多嘴多舌多手,怒道:“谁也不必管,此事定要他存些教训!吴伯,取家法来!”
吴伯已满头华发,佝偻着腰,叹息道:“夫人,三思啊。”
韩玥还要开口说些必不放过的话,苏赦似无奈,喝道:“好了!此事已被相国大人拦下,不会殃及苏府。楚星,你过来。”
三句话犹如定海神针,将瞬息之间卷起的“腥风血雨”压下。
苏楚星涩涩望了母亲一眼,见之眼中无异色,才敢走到苏赦面前,跪下:“爹,楚星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苏赦侧身来扶起他,拍了拍他腿上尘埃,又整他肩角,语重心长一般:“为父并未要罚你什么,只是想让你清楚,挚友难得,凑在你身边的,想来用‘狐朋狗友’形容,半字不为过。”
苏楚星乖巧地点头:“是,爹,儿子谨遵教诲。”又凑到韩玥身边,扶着她坐下,小声道:“娘,别生气了。”
韩玥嗔怪:“你多给为娘争气,少惹事!”说着,复又坐下。
这一浪,遂平息下来。
临到用膳已经结束,似乎早已被韩玥抛之脑后的徐婆子匆匆赶来,韩玥看见她,道:“叫你去取个簪子,你倒像入了海,怎么去了这么久?”
徐婆子疾步而来,临到还趔趄一脚,足见心中急切。她行至韩玥身边,俯身贴近主子的耳边,虽做说秘密的姿态,但说的话却叫临近桌尾的苏语凝都听到一清二楚:“夫人,淑妃娘娘送的那支簪,怕是不见了。”
韩玥骂道:“你可睁大眼睛看仔细了?那簪子既是姐姐相送,我自存放有处,怎会不见?”
徐婆子也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夫人,婢子在您的屋子里找遍了,因想到您说急于送给凝儿小姐,故此半点儿都不敢怠慢,可仍是没寻到。”
苏语凝心里暗自发苦,不觉暗道今日挑衣服的时候定是没看黄历,如此才挑了一件蓝色衣裙,惹出诸多祸事出来。
韩玥又骂道:“你这贱人胚子,言外之意,是我苏府出了贼?”
一句话直叫徐婆子惶恐,仓惶跪下,磕头道:“夫人,婢子怎敢如此揣测,只是这簪子乃皇室之物,若真被哪个不开眼的偷了去,四处招摇,恐会给苏家招难啊!”
苏语凝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二人的默契配合,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亦不为过。
苏赦小呷一口手边的清茶,在兰花雕印的茶盖轻合间,不慌亦不忙道:“她这话说得不错,如是,今日若找不出淑妃赠夫人的簪,苏府的大门,便容不得一个人出。吴伯。”
华发吴陆躬了躬身子,应道:“老朽在。”
苏赦起身来,一挥衣袍:“这场捉贼大事,容你替我主持公道,找出贼人来,定惩不饶!”说罢,威凛自去。
吴陆恭敬目送苏赦离开:“是。”
见苏赦离去,苏楚星显然也坐不住了,腾然起身,却被吴陆劝住:“少爷,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