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小太监大山恨不能叫出一句娘来:“还受着刑呢!”
沈子唯套上靴子,甚至外衣都没穿,“哐”然夺门而出。大山以为太子殿下终于有了些许人性,没想到等他追上去,却听到沈子唯嘀咕:“打死了就完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太子可不想坐牢!”
没想到他这一去却正赶上好时候,看了一出大戏。
据说是有刺客劫狱。
虽抓住了那个女刺客,但她却咬舌自尽了。
沈子唯大惊,瞎猫还真能撞上死耗子呢?
有人问风尘仆仆赶来的太子殿下有何吩咐,沈子唯装模作样地道:“去给我查这个女刺客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就算是条狗,也能查到它自哪儿生出来,本太子就不信了,一个刺客的真实身份真能做到毫无马脚?”
硬生生把那一句:“千万别叫那两个人打死了”咽下。
就连气喘吁吁跟过来的小太监大山都不禁感叹,自家这太子殿下,就是有这种狗屎运。
别问为什么他二人都是跑着来,问就是马车卖了换了银两,东宫的蛐蛐早就能堆成山了…可谁让沈子唯就这么点儿癖好。
结果还真让延尉署的人给查出来了,那刺客应是个孤儿,三个月前进了南山脚学院的素院。
素院里少了个人,是不会有人报到内史署去的,他们本就似浮萍,哪一夜被雨打落沉浮都是天命,由不得半点人情。
可是线索到这里似乎就断了。
沈子唯翻着大山找来的古书,以及各种说书版本里对这南山脚学院的描述,怎么看里面都是一群读书的呆子,怎么会教出会武的刺客呢?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推到学院去的。
但他的脑子真的也就能想到这儿了而已。
于是他又愤懑地拉着小太监斗了三天的蛐蛐儿。
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了,他还蠢得走不通,越想就越生气。
兴许是沈政闲暇的时候又想起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来,结果一听他在东宫里斗了三天的蛐蛐儿,肺差点儿没气出来,遂让身边的宫人快马加鞭送给沈子唯一道警告,若是半个月内还找不出是谁干的,怎么干的……不想当太子?没门儿!他沈政一定一把火烧了他所有的蛐蛐儿!
还有他的东宫。
叫他去睡大街!
谁也别拦着,朕一言九鼎!
沈子唯当然心疼这一院子的蛐蛐儿,于是心一横,乔装了一番便混进素院去了。
不过也没干多少正事,干的最多的就是翻素院和锦院之间的那道墙。
好歹让他遇到了荆明,算是遇到了救星。
荆溪和荆明的老爹也曾是一代豪杰,名震关外的大将军,但死得却早,据说是为了保护一个刚上战场的小将。
他俩的老爹死后,老娘终日以泪洗面,一年后也随丈夫去了。
沈子唯的姥爷,也是当朝太尉,心疼这两个娃娃,就将他二人带回太尉府,由沈子唯的姥姥照看着他们仨。
年少时,沈子唯和荆溪跟着沈子唯姥姥把刀枪剑弩什么的耍得虎虎生风,可怜的荆明就只能在隔着一堵墙后的书房里,跟着夫子念之乎者也。